“不是的,我們只是交易……”
“交易?”她的聲音陡然提高,“錦兒,他要的不是這筆交易,他要的是你的心,有了你的心就有了暗夜閣,兔死狗烹,到時候殺你就太容易了。甚至,你可以甘心情願死在他手裡。”
“在姑姑心裡,我就這麼不理智嗎?”怒極反笑,我極少頂撞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心裡,重紫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重紫凝在原地,半晌才道:“你敢保證,你對他沒有一絲不一樣的感情?你敢保證,你不動心?”
“笑話!”話語一凝,腦子裡突然冒出北宇瑾辰喚我閣主時疏離淡然的微笑。呼了一口氣,靜下心來。“我保證,絕對沒有其他想法,以血起誓。如果他日,北宇瑾辰與我暗夜閣為敵,我絕不手軟!”
手腕被匕首劃出一道血痕,血誓是涼西最崇高的象徵,就像與神的契約一樣,絕對不能違背。
重紫招手讓人為我包紮,紗布一圈一圈的纏繞,我卻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
“好,我們暗夜閣跟任何人都不會結盟,無論是左相還是北宇瑾辰。我要你,取得皇上的信任,剷除左相和北宇瑾辰的勢力。”重紫此語一出,連為我包紮的下人都怔了怔。
“此話何解?”我用袖子遮住自己腕上的傷口,星星點點的血跡滲透出來。
想要擊敗左相和北宇瑾辰其中任意一個都是難上加難。且不說左相門下的跋滲將軍手中一半兵權,就是北宇瑾辰那一萬寒陽死士兩個暗夜閣都不夠。
重紫繁複華麗的紫色大衣有著長長拖尾,隨著她的步伐,慢慢的移動。金線刺繡在昏黃燭光下閃爍,散發不寒而慄的光澤。
“左相是如你所言,確實不可結盟。而北宇瑾辰,我們跟他本就是宿敵。”
這番話說的我更加茫然迷惑,重紫看出我不解的神色,復而說道:“幾個月前你派弄影調查宣親王妃珉察氏羅玉的死因。那時候我故意誤導了你們的方向,珉察氏羅玉不是宣親王所殺。”
心裡一蹬,彷彿已經預想到了什麼,但遲遲不敢說出口。
“金誅草是我們暗夜閣的東西,你明白了麼?”
“為什麼?我們無冤無仇……”
“你很關心這個事情?”她反問道,最後一個詞的聲音上滑。
重紫的疑心真是不小,堪比曹操了。“我只是覺得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在老閣主您的眼裡就是一個笑話,一個遊戲而已。”
她沉默了,半晌都沒有說話。大廳裡寂靜的可怕。
“當年有人下重金讓暗夜閣去辦這個事情,目的只是下少量金誅草,那一年閣裡起步不久,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少量金誅草會使人痴傻但不會傷及生命,但因為辦事人的失誤,劑量太重,無力迴天。”她坐回原來的軟榻,靠著軟墊,看起來疲乏不堪。“北宇瑾辰查了多年才查到暗夜閣頭上,他查到的那些日子就是接你去王府結盟的那幾天,我之所以不說是想讓你自己判斷事情的真偽,但你讓我太失望了!”
“失望?姑姑寄予希望的人從來不是我,而是昕黎吧。他是皇子,這天下遲早是他的。”
“錦兒……”她的聲音低下去,態度也軟了下來。“涼西需要你。”
從暗夜閣裡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雪沒有停過,所以更顯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