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受驚,賓士進林中。
皺眉看那個壞人好事的陳咬金,一襲錦蘭的長衫,雲淡風輕的笑,以及幽深的黑瞳。
圍場那麼大,卻偏偏相遇,心裡不知滋味。
“是幼鹿,年歲太小,還是放了吧。”他淡淡道來阻攔我的原因,我竟然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明明可以輕易的傷害一個人的性命,可以殺了鎖心卻不懷愧疚,現在卻又對著一頭鹿大發善心,當真奇怪。
他的馬背上也沒有一隻射到的獵物,突然想起娜塔說的話,不禁笑了出來。
像北宇瑾辰這樣的性子只能是像如雪或者娜塔那般的人物治得了。
“這裡打不到好東西。”他看著我笑,似乎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我收斂了一下,回道:“王爺的意思是去後山?”
他挑眉道:“怎麼?你不敢?”
我氣結,“有什麼不敢,我可以百步穿楊,還怕什麼。”
他唇角上揚,勾勒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調轉了馬頭,自顧自的朝著後山而行。
話一出口,我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怎麼能這麼容易中了別人的激將法,平日裡的冷靜都去哪裡了。
路邊有幾朵孤零零的紫色野花,在一堆雜草裡格外注目,若是放在皇宮裡的百花園,它一定只能被御匠當雜草挖了去,只有在荒郊野外,在寂寥的秋天,才能讓人察覺到它的美麗,就好像人一樣,那些擠破了頭要進宮的女子,最後只能是悲劇收場。為什麼不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為了榮譽為了富貴,還有都有她們不得已的苦衷。也許,身不由己,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了。
一前一後的走著,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也是這樣的距離,似乎他留給我的除了萬年不變的淡笑就是漸漸遠去的背影。
“永逸王和皇上在先帝期間關係最好,到現在也是。”
他突然說了一句讓我思索半晌的話。
腦海裡突然湧現出永逸王在狩獵之前的那些話語,他那天隨便拉來的婢女個個姿容不凡,如果沒有我的打斷,他把那些女人送給大臣等貴族,就成了給他通風報信的好棋子,我原以為北宇良亦眼中的無奈是真的,看來都是他們配合的橋段。
“你的意思是……皇上自導本來就又在玩我做最做最做最我自演?”如此說來,傳聞中的傀儡皇帝其實也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後山口,不知道是山口後面本來就有風口的原因還是心理作用,越臨近後山,空氣越冷。
他輕車熟路的進入山口,我加緊馬腹緊跟上去,快到山口岔路,馬兒卻突然停下,呼哧著氣,僵持著不進去。
我覺得尷尬,戳了一下馬背示意它進入,結果它居然調轉了頭,拿屁股對著後山口。
真是……通靈性啊。
索性下馬,死死拉住韁繩往前拽,今天非要教訓教訓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