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清新的氣息籠罩周身,心中猛然收緊。
他眼中的疏離漠然,襯上堅毅的面容應該是極為冷峻,卻偏偏生的如翼般的睫毛,添上一份纏眷的迷離。
“噓。”他示意我不要出聲,離得如此之近,彷彿一呼一吸都撲面而來。
我緊緊拽住他淡青的衣袖,安靜下來,心裡莫名的安心。
“娘娘,看來隔牆有耳。”小太監掂了掂手中的藥包。
“無礙,凡是去醫館取藥的都會有記錄,吳公公,若是查到了,做得利索些,本宮那裡還有些珍藏的等著您去賞玩呢。”
流年不利,竟然忘記了還會有登記記錄這回事。
思緒一轉,手未撐穩傾身而下,力道之大無法掌控,好在關鍵時刻他將頭偏了過去,才不至於輕浮的吻上去,只是啃了一嘴泥土。
良久,側耳聽去,蓮妃他們已經走遠了,頓時籲出一口氣,全身發軟,動彈不得。
他眼中有一抹笑意,又極快的消失不見,只餘下冰凍三尺的幽深之瞳。
我使勁翻身坐在花叢中,他才起身,也顧不上衣服上的泥土花葉,伸手拽起我,一時無言。
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那日宮宴上,他在一群大臣之中最為顯眼,一襲青衣驚豔了多少官家女子,我還記得北宇瑾辰提到他時有些讚許的微微上揚的語調,他從來不輕易誇一個人,但他告訴我,天下第一謀士——凜冽。
我只知道他是北宇良亦小時候的侍讀,來歷頗為神秘。
凜冽這名字倒是與他的人相配,淡漠疏離。
“奴婢多謝......多謝大人出手相救。”
他看著我,眼中除了淡漠還有凌然傲氣。此刻他還緊扣著我的手腕,在我的手心中放下一個冰涼的物件。
“物歸原主。”留下這四個字,就傲然離去。
我展開手心,是一個白瓷小瓶,繪著青色雙飛蝶,小巧精緻。開啟瓶塞,濃郁的百花釀的香氣絲絲縷縷飄散開來。
凜冽,原來凜冽就是那日的面具人,我不由自主的撫了撫脖頸上殘留的細小刀痕,隱約記起那日他所穿的一身墨黑,袖口上銀白的似龍似蛟的圖案與青衫上的袖口圖案是一致的,我居然都沒有發覺。
冰涼的液體滴在手背,抬頭望天,落了一臉水珠。細雨寒人,方才一時恍惚都忘記了要辦的正事,難不成十香素蕊除了會讓心口絞痛壽命減短,還會讓人變得遲鈍?
一時間來不及多想,細雨變大,必須找個地方避雨,想了想,太醫院離這裡最近,正好可以看看之前拿藥的時候是不是還留下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