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馬氏,見過四皇子,蘇參領。”
“馬伕人不必多禮。”
秦景抬手,在兩夫婦的迎奉下,自然的坐到上首,蘇子衿在秦景身邊,眼神不自覺的落在馬伕人身上。
蘇子衿很討厭打量別人,所以只是隱晦的瞟了幾眼,卻不妨被馬伕人看了個正著,兩人相視一笑,蘇子衿挪開目光。
馬伕人看外貌,似乎比杜知府大了一些,但是大的並不是年齡感,而是眼神堅定,看起來比杜知府要持重的多,此時招呼眾人落座寒暄,看起來比杜知府拿手的多,並不是圓滑老練,就是看起來十分真誠熟稔。
眾人自然是先敬秦景一杯,然後再開席,這幾日,大家多多少少打過交道,雖然侷促,卻還是比較自然,只當初驛站中的驛卒,此時有些瑟縮,看了秦景和蘇子衿一眼,便縮在老驛丞身邊,嘴裡不停唸叨,“乖乖,竟然是皇子,怪不得怪不得。”
驛丞見驛卒沒出息的樣子,踩上一腳,讓他自然一點兒,衙門旁的部門都落落大方,只自己這個驛站小卒如此丟臉。哪隻驛卒太過緊張,被驛丞踩上一腳,徑直蹦了起來,“有老鼠?!”
馬伕人,杜知府在秦景這一桌,見旁邊桌子上的人跳起來,杜知府連忙看過去,“哪裡,哪裡有老鼠?”
馬伕人則淡定的拉住夫君,看向驛丞,“說起來,在咱們定陶府,張驛丞兩個,是最先接觸到四皇子的,如今送別宴,張驛丞也說兩句吧。”
張老倌兒有些窘迫又有些坦然的一笑,帶著臉紅的驛卒站起來,“夫人說的是。”
“四皇子,蘇大人小老兒是個不入流的小吏,僥天之倖,得見貴人,還能招呼您一晚,是咱們的榮幸。您這一去,小老兒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您們,但是心裡會一直記得,以後跟孫兒們一起,也能吹吹牛,說招待過貴人,還跟貴人敬了一杯酒,這杯酒,我帶著驛站的小子敬您一杯。”
說著,便帶著驛卒舉起酒杯,蘇子衿和秦景也起身,端起酒杯,“這一行從京城到兗州,張驛丞別的不說,忠於職守,盡職盡責的本分是當得起的,我對定陶的好印象,也是從張驛丞這裡開始。大乾茫茫國土,咱們能碰到,就是有緣,這一杯,包括在場的諸位,咱們敬敬業本分吧。”
眾人起身,舉起酒杯,這一杯,比剛才的敬酒,多了些力道,眾人都仰頭而下,面上止不住的開懷。
蘇子衿不善飲,往日裡都是抿一口便罷,這次也是豪邁的一杯下肚,倒進嘴裡。
這簡簡單單的粗茶淡飯,卻吃的賓主盡歡。午時過來赴宴,午時正多一刻鐘,眾人便三五個的散去,蘇子衿跟秦景也翻身上馬,跟在家門口的杜知府和馬伕人道別。
蘇子衿看向相扶的夫妻倆,忍不住問道。
“杜大人是天子門生,也不知以後,咱們能不能在京城再見。”
杜仲秋臉上帶著酒暈的放鬆,看向秦景和蘇子衿,“我覺得,可能還要幾年。”
秦景和蘇子衿聽了一笑,“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