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杜仲秋,上兩屆科舉進士,被陛下委派定陶,三年前晉升知府。”
“哦?”秦景好像想起來什麼,“你就是上兩屆年紀最小的進士,杜仲秋?聽說你高中之時,不過十六歲,如今幾年過去,也不過二十二歲吧?”
“是,四皇子!”
有人還記得自己,杜仲秋自然是十分高興。
蘇子衿聽著兩人說話,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個面嫩的知府。
二十多歲對於古代男子來說,已經是個可以頂門立戶的年紀,但是杜仲秋雖然年紀到了,個子也高,但是看起來身板柔弱,十分面嫩,眼睛大而明亮,似乎是剛出學堂,還沒有被俗世汙染。
面由心生,年紀越大越能知道,這句話說的不假。
“這個“小”知府,是如何保持乾淨的心境的呢?”
蘇子衿忍不住好奇。
跟著兩人來到縣衙書房,一間大大的屋子,排列了眾多厚重的書架,上面分門別類的陳列著定陶府的各種資料,杜仲秋熟練的找到田稅處的書架旁,將秦景所要的田畝記錄找出來。
“這一本是原始記錄,這一本是近年來的開墾記錄。還有流轉記錄,鄉紳闊展記錄,等等,都在這裡。”
秦景看著明晰的記錄,扭頭看了蘇子衿一眼,似乎在說,有了這些,節省時間這件事就輕鬆達成了?
杜仲秋沒注意四皇子的表情,自顧自的將東西帶到書房唯一的一張桌案處,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這桌案是我慣常使用的,前幾日有些晃動雜音,您先湊合著用,我一會兒讓衙役過來給修一修。”
秦景挑挑眉,沒有多說什麼,走到桌案前坐下,“咯吱”一聲,木製桌椅擠壓出來的聲音,確實有些失禮。
蘇子衿暗笑一下,然後看向杜仲秋,“杜知府,這些資料方便拿出去嗎?我們在大堂上看吧,那裡光線也好。”
“自然自然,”杜仲秋連忙說到,“我先將借閱表填上,咱們就可以拿出去了。”
說著,杜仲秋從桌案上找到借閱表,將秦景手中這幾本一一記錄下來,這才帶路往大堂走去。
半晌之後,三人才從大堂出來,秦景手中拿著抄錄的簡化版,看向杜仲秋,“杜知府材料明晰,這才節省了時間。一會兒吃完午飯,咱們一起去城外,開始丈量吧。”
四皇子開口,杜仲秋自然欣喜,一口答應,“午時過後,下官在城門口等四皇子,還有蘇大人。”
此時已經午時正,也就是說,杜仲秋給了秦景和蘇子衿半個時辰的吃飯時間,蘇子衿和秦景對視一眼,“好,就聽杜知府的,午時末,在城門口匯合。”
簡單的吃過午飯,蘇子衿和秦景帶著人手往城外走去。
昨日滿屋的爐火和薑湯,讓眾人雖吹了風雪卻無人倒下,今日都精神抖擻的開始幹活兒。
杜仲秋見四皇子手下清丈工作做的條理分明,節奏迅速,眼睛都看直了,直說到,“明日該讓農官們過來看看,讓他們也過來學學。”
定陶府的清丈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沒有任何節外生枝,定陶府內眾人都是各司其職,第二日開始,也果然又農官過來學習,卻也是跟在其後,自然的觀察幫忙。沒有諂媚,沒有阻攔,一切如此自然。再加上定陶府資料齊全,不過三日,清丈便已完成。
蘇子衿這晚跟秦景一起晚飯,忍不住感慨,“也不見定陶府多做了什麼,不過是各司其職,各負其責,我們便能如此順利,將陳留郡各府遠遠超出。”
秦景點頭,“能做到各負其責,各司其職,定陶府知府就不容小覷。有時候明明是一件小事,卻漏洞百出。在定陶府,便是驛站,都十分周全,由小見大,可見定陶府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