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正,蘇子衿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城外新兵營當中。蘇子衿的老助手馬世洪馬校尉,跟在蘇子衿身後,兩人一身藤甲,穿戴整齊,在八月十六這個有些微涼,但是還算宜人的早上,在諾大的新兵校場負手而立,準備迎接姍姍來遲的眾多勳貴子弟。
“參領,咱們就在這裡乾等著?眼下這時候,太陽都上來了,那些貴女公子們都還沒有到,這差事恐怕有些燙手。”
馬校尉看了看天色,跟身前的蘇子衿說到。
蘇子衿奉命管教眾人,便領了一個她眼饞很久的參領頭銜,此刻她頭戴白羽,穿戴整齊,已經在校場之上等了眾人許久,眼下,馬校尉說話,蘇子衿不緊不慢的開口,“沒事兒,他們愛什麼時候來都可以,但是遲到必須受罰,咱們只賞罰分明,他們也說不出咱們的不是來。”
馬校尉瞬間瞭然,知道了蘇子衿意圖,不能真的按照新兵的標準要求眾人,但也不是走過場,還動真格的時候,就要拿出手段出來。
“屬下明白了。”
馬校尉意味深長的說到。
又等了一刻鐘,秋日的朝陽都已經顯出威力來,京都少年們才漸漸出現在新兵營之外,一個個稀稀拉拉的,帶著丫鬟小廝,碰到熟人還要停下招呼說話,蘇子衿看著只覺得皺眉不已。
待眾人都漸漸在蘇子衿面前的校場站定,蘇子衿目光一掃昨日在宮宴上出現的少年們幾乎已經全部過來,只始作俑者還缺一人到場,蘇子衿也不心急,只負手站在原地,看著眾人在校場三五成群的說著話。
在蘇子衿板正的身姿和目光之下,眾人漸漸不自在的停止了聲音,場上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蘇小姐!”
這時場外來了一人,高舉手中藥包和文書,呼喊蘇子衿。
蘇子衿扭頭看過去,原來是薛寶珠的貼身丫鬟。
“我家小姐昨夜感染風寒,不能到場,這是保和堂大夫開的病案和給我們小姐抓的藥。”
丫鬟的話讓校場上眾人靜了瞬間,隨之又響起嗤笑聲。
“你這是為何,我們小姐並不是無故不來新兵營,實在是身體不適,不能前來,並不是故意違抗皇命。家中老爺也會在今日早朝之後,跟陛下言明。你們想想,若是假裝,如何敢在陛下面前過明路?”
丫鬟說的振振有詞,眾人只是不屑一顧,賈文心心直口快,她的丫鬟也不遑多讓,徑直嗆聲道,“病了算什麼?還保和堂的大夫下了病案,你信不信,在場之人,若是真不想來,御醫的病案都能弄來?陛下給的體面,竟這樣自作聰明的躲避,原以為薛小姐是個人物,原來不過是逃兵罷了。算了,你走吧,從今往後,薛小姐見了我們小姐不要過來打招呼,咱們丟不起那個人!”
丫鬟嘴利,薛寶珠的丫鬟被嗆聲,還想學著往日裡她們小姐的作態,一副委屈的模樣,但是今日眾人同仇敵愾,竟沒人搭理她。
“好了,這病案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訴薛小姐,今日她告病,以後都可以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