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信紙正是宇文招要女兒送出去的東西,上面雖然只是記錄的史實,卻是處處指向楊堅。宇文賢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己處處小心。還是被捲入到這場爭鬥的漩渦。
梅兒早已嚇呆了,她今日好不容易擺脫跟蹤之人,進入軍營,本以為報出畢王的名號就可以看到宇文賢,沒想到馬上被捆了起來,見到宇文賢時,還以為自己有救,沒想到連宇文賢都被抓了。
看到兩人被押了下去,裴矩在楊雄面前輕輕的道:“大人,要不要砍了。”大凡背主之人,都巴不得舊主死的越早越好,免得擔心日後舊主翻身,找他算帳。
楊雄搖了搖頭,他雖然也想將宇文賢殺了,只是對方倒底是一名王爺,沒有楊堅地允許,擅自動手風險太大。
“你們先把他看管起來,我馬上趕到灞橋向丞相彙報,記住,不準任何外人接見,一有不對,立即殺了。”
“是。”
從清早開始,自帝京至灞橋夾道觀瞻公主出嫁的民眾就形成兩道人牆,一路上笙歌鼎沸,細樂飄揚,彩旗飛舞。灞水兩岸更是人山人海,成千上萬的京城男女老少都指望能一睹千金公主的風采。
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普通百姓,都在翹首以待千金公主的車駕來臨,宇文招、宇文盛,宇文純等五兄弟圍在一起,臉上都有著急之色,也不知宇文賢有沒有收到信。
宇文招更是懊悔,如今灞橋兩邊集滿了大周的王公貴,如果那天說服宇文賢的話,只要今日他的雍州兵將橋兩邊一堵,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可惜如今卻只能盼在同是宗親的份上,讓他將幾封信送出而已。
看著兩邊興高彩烈的百姓,楊堅志得意滿,百姓如此高興,可見是支援他地。李德林,高熲二人緊跟在楊堅身邊,也不時露出笑容。
此時笙歌驟起,細樂高揚,兩旁的旱船開始跑動起來,公主的儀衛已到了灞橋,華麗宮車也宛然在望。護親正副使甲冑在身,騎著高頭駿馬,緊隨其後。
此次送親正使是宇文神慶,宇文神慶官拜汝南郡公上大將軍,是宇文神舉的弟弟,宇文神慶頗涉經史,人也聰明,由於本
。在痛定思痛中獨有所悟,他發現:最聰明的人先死之,最糊塗的人卻是安然無恙!慨然嘆曰:書足記姓名而已,安能久事筆硯為腐儒乎!於是盡燒藏書,專學糊塗,果然,其兄宇文神舉被宣帝賜死,他卻安然無恙。
此次雖然他當正使。其實只是掛個名頭,他早打定主意,這一路護親事宜,自有副使承當,因此騎在馬上也是毫無神彩,一切都是長孫晟作主,反而倒象長孫晟是正使。
公主地宮車終於在灞橋上緩緩停了下來,一名少女掀開車簾,滿頭彩妝。穿著鮮紅的嫁衣,人群騷動起來,果然是絕色麗人,人比花嬌,許多人都大呼不枉此行,鑼鼓聲響地更加熱烈,激動的鼓點把人群振奮得如痴如醉。
楊天是第一次見到千金公主的容顏,也是小小的震憾了一下,暗拿自己見到的女子比較,元清兒固然可愛。比起千金公主來還是少了一份嫵媚,至於高蘭,比起千金公主更是差得太多,或許雲媚兒長大後會比千金公主更漂亮,現在卻多少還有幾分清澀,至於尉遲繁熾。楊天差不多快要忘記了。
千金公主緩緩地向趙王宇文招走去,跪落在地,趙王手中的酒杯微微顫動,頓時灑落了不少在地上,他扶起女兒,遞過酒杯,深知這是生離死別,也許女兒遠嫁漠北倒是一件好事了,既是好事,卻為何淚下雙腮掛在黑油油的長鬚上?他雙唇不住地動著。心中真是有千言萬語,終還是不發一言,
楊天死死的望著那杯酒,心中突然生出有幾分不忍來,如此佳人,自己卻要至人於死,實在是焚琴煮鶴,暴殮天物。只是他如今想反悔也不可能,藥已經下了。還是他親自動手,這懷酒是送別儀式上必須地。雖然有嚴格地防護,只是誰又敢攔阻楊天的接近。
千金公主伸出晶瑩潔白的皓腕,將酒接過,楊天的心都差點要跳出來,既希望她喝下,又希望她會失手,打翻在地,心中矛盾萬分。
千金公主還是一仰頭,將那杯酒倒下紅唇中,一口飲下,然後向趙王盈盈一拜,就此上了馬車,再無回頭。
見宇文芳將毒酒飲下,楊天心中突然一陣失落,趙王招望著女兒的車駕慢慢啟動,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宇文盛等人連忙上前小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