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夷州的富庶繁華,福建不是沒有人起過壞心思,比如說縱兵劫掠之類的勾當,不過看到以往兇悍無比的海盜巨匪,還有哪些看似野獸的倭寇倭商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夷州交易,就知道這是個燙手的麻煩,輕易觸碰不得。
既然碰不得,又要靠著對方發財,索性是悶不作聲,免得報到朝廷裡面去,朝廷還要大動干戈,斷了自己的財路。
“夷州咱家知道,巡撫大人玩笑了,夷州北港的產業,你我都有幾處,只是這漳州的敗仗,和那夷州有什麼關係!”
“公公,這次回來的軍校都說,跟他們對戰的根本不是什麼佛朗機番鬼,都是我漢人,這些人穿著衣甲,手中兵器都不是我大明的軍衛,亦不是那些海盜匪寇的手段,還有鉅艦大船……”
聽到這邊說,那監軍太監手中的茶碗已經是摔在了地上,顫聲的說道:
“夷州,夷州反了!”
來往夷州的人都知道夷州的團練制度還有強大無比的海軍,而且還知道夷州只是所謂華州的管轄之地,南洋還有幾處屬於夷州的領土,這麼強大的武力,不屬於朝廷管轄的土地丁口,這種勢力在福建的身旁,福建上下的官員都是有隱隱的擔心,害怕夷州會反,因為在他們的心底有個判斷,就是隻要夷州要是開戰,那麼福建根本無法抵擋,但是夷州雖然有強大的武力,卻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這麼久下來,福建的官員一廂情願,他們也只能是一廂情願的認為,夷州只是一個無害的勢力,在自己的身邊沒有什麼危險,都是甘心當把頭埋在沙子裡面的鴕鳥。
但是聽到巡撫說這個情況的時候,所有的擔心和恐懼都是泛起來,監軍太監終於意識到這個時候,恐怕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了。
“巡撫大人,此事罪責甚大,看今日中樞的手段,斷沒有寬恕我等的慈悲,巡撫大人您準備如何?”
巡撫聽到這個話反倒是不說話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過了許久,看著已經是急的要跳起來的太監,開口悠悠然的說道:
“這官家的俸祿吃不得了,不若去經營自己的產業,也是樂事一件,本官的家眷親人都在身邊,倒也方便。”
聽到他這句話,那名太監一愣,臉上的神色變化許多,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啞著嗓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好像是放下了什麼包袱一般,也是笑著說道:
“咱家進宮之後,也是孤身一人,沒有那麼多的牽掛。”
雙方對視一眼,都是哈哈的笑了起來,那太監站起來抱拳卻是做了個平民之間的禮節,徑直的走了。
漳州大敗之後,敗兵或者是逃向廣東,或者是朝著福州方向,在漳州城周圍竟然是出現了若干的防務空白,寬泛些說,華州軍佔據了大半個福建也是可以,反正那些山裡的地方沒有人理睬。
兵丁潰逃,各地的官員人心惶惶,戰戰兢兢的堅守崗位,都是希望巡撫大人能夠拿個主意下來,不過戰敗之後的十天後,福建巡撫突然消失不見了,不管是找了什麼地方都不見,還有一個不太讓人注意到的事情,就是福州營的監軍太監也是不見了。
福建布政使司衙門的布政使心裡面隱約知道些事情,一邊派出加急去南京和京師送信,一邊是在心中大罵,另一邊卻也是開始把自己的親眷家人送了出去,福建高官,誰家沒有產業在夷州。
快馬加急的信箋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南京,到了京師,但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顧得上了,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擺在皇帝和眾臣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