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規,後方的糧食拋荒,前線的補給也是跟不上,士兵們也會因為家中的田地沒有人伺候,家人捱餓心生怨氣,沒有儲備的糧食,就會出現饑荒,就會出現大規模的混亂,後方不穩,更不要說前面的征伐戰爭。
不過華州屬於完全超出了他們預測之外的存在,第一華州依靠自耕農和農奴的耕種,勞動效率非常的高,第二,關外肥沃的黑土地在幾年的伺弄之後,已經是難得的高產糧田,第三,就是華州的驚人的財力收購各處的糧食給予補充,只要是海上的運輸還在華州的控制手中,那就有大批的糧食給養透過海參崴,透過圖們江不斷的補充過去。
還有和單純比拼人數的冷兵器戰爭思路不同,華州更多走的是精兵的路線,因為火器的引入,可以讓更少的人有更大的殺傷,這樣就不需要太多計程車兵,士兵一少,需要的補給也就少了很多,最起碼糧食的需求是這樣的。
而且因為軍屬的優待法令,軍人的田地,所在鎮衛的民官和農官必須定時的協調安排人手去耕種,這其實是華州民主要的徭役負擔,當然也不算太重,因為在華州北府,這些東西都是奴隸們做的。
至於武器裝備之類的,那都是華州超前這個時代的商貿和手工業所要考慮的事情了,華州的積蓄的財力,已經是足夠。華州的商船隊目前貿易的有不少的份額已經是硝石,皮革還有藥材,這些都是為戰爭所做的物資準備。
這些東西都是一直悶頭墾荒種地,不知道天下事的遼鎮官兵不瞭解的,他們也瞭解不過,華州的商人們除了三江商行之外,都是嚴禁的出邊牆經商,關內的流民出邊牆已經是好久不走陸路,都是在登州出海,在海參崴那裡進入。在草原上的馬匹和日用品的貿易都是由專門指定的商隊來進行。
不管是草原,北府(關外),華州,夷州,這幾個地方的民眾都是隻能進不能出,若是擅自離開下場只有砍頭一個。
這麼龐大的工程,而且還有許多的不方便,不過華州一直是毫不遲疑的嚴格執行,就是為了保密,讓華州的訊息保密。
事實上他們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加上東黨執政,大明的情報系統幾乎崩壞的狀態下,所有人對於華州都是極為模糊的概念,大明的邊防軍鎮更是如此,如果沒有人擅啟邊釁,那麼邊的外面有什麼沒有人會去關心,這就是華州鑽到的空子。
鐵嶺衛主城的留守的居民們在半夜的時候,被轟隆的馬蹄聲驚醒,大部分的人都是驚喜的出門,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帶著財物回來。
不過出門的人看到的卻是完全陌生的軍隊,這些軍隊穿著從沒有見過樣式的衣甲,手中拿著長槍火銃,騎著高頭大馬,沉默嚴肅的走在街道上,後面還有排成方隊計程車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行進。
在隊伍的中間有幾個嗓門大的站在大車上大聲的說著軍隊的命令:
“太陽落山之後,街上不準有人行人車馬,否則格殺勿論,附近衛所田土耕種須家中留人,並報備。十戶編為一甲,一戶犯罪,全甲問罪,其餘一切如常,華州軍紀森嚴,絕無侵掠燒殺之行……”
很多人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屋門那裡,不可思議的看著陌生的軍隊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開進城池,大明立國快要二百年,遼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而且對方看著相貌衣著,雖然不同明朝,但都是漢家體制。
夜裡,火把映照,許多人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安靜了許久,才有人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親人應該是回不來了,有女人低聲的啜泣傳了出來,其他地方也漸漸的有悲聲傳出,但是大家都在壓抑自己的聲音,這些軍屬們都知道稍有不慎,可是立刻就會被殺的,大軍交戰沒有什麼人情慈悲可以講。
鐵嶺衛的指揮使在站在自己的屋頂上,看著外面團團包圍計程車兵,神情呆滯,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該做些什麼好,心想自己明明是來這裡發財的,怎麼就攤上這種事情了呢?被抓住被囚禁,逃出去失陷衛所是死罪,沒有什麼選擇了,這指揮使掏出腰間的佩劍,遞給邊上的親兵,顫聲說道:
“砍了我吧,我自己下不去手。”
鐵嶺衛指揮使殉明自刎,鐵嶺衛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