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呂布的無陣,馬超亦是心存疑惑,在馬上刀刃下一路走過來的他,也看不出那散陣的名堂,
“灰衣士卒,亂不成陣,超亦不知那將欲做何打算。”
既其不解,張瑜也就沒再多問,他專注於臺下對陣,專精覃思,若能偷學得張遼呂布這兩人的一招半式,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張遼居身於蛇腹之中,眯起眼睛,看著對頭散漫至極的黃巾,確實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可張遼還是放不下心,畢竟那人是呂布。
還是要穩紮穩打,按部就班地來,安穩地取下這一場勝利。
擺旗下令,三陣齊動,蛇首亮出了它銳利的毒牙,快速地接近了它的獵物,準備開始瘋狂的撲咬,而蛇尾部分,左右擺動,伺機而動,不知其目標何在。
蛇尾蛇首,於張遼牽引之下,若江中蛟龍,快若閃電,雖為步卒,卻若騎兵跑馬飛快。
臺上馬超又驚又嘆,這是他見過的,跑得最快的步兵,也是他見過的,最為奇怪,而又合理的長蛇之陣。
騎兵無馬,亦要當先,蝮蛇無足,亦作神速,此為張遼的練兵之道,行軍之法。
陣始於書,然用於人,當加以變,化為己用,兵法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懂得應變,方能為上上之將。
張遼不愧是張遼,呂布由衷感嘆。
既然自己的這位兄弟認真以待,那自己怎能含糊?何況,自己又怎能在小玲兒面前吞下敗績?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臉上的笑意也被他雪藏,他的手中沒有方天畫戟,但是那令旗,那長棍便是他的武器,那千名散卒,便是他的方天畫戟。
一瞬間,他的氣場徹底變了,難得再見當日掠陣無數,飛將呂奉先。
舉旗傳令,不如長吼一聲來得快速,來得振奮軍心。
一聲龍吟,由黃巾群中發出,激起了百股風浪,嚇住了潛行的長蛇。
“眾卒聽令,雙十為一,四散為陣,十陣合一,左迎其首,右掐其尾,中為刃,強攻其腹!”
吼得這樣大聲,黃巾們聽見了,可張遼也聽見了,但呂布毫不在意,他不怕自己的戰法暴露與張遼聽,這是自負,還是自信。
將軍發令,士卒何敢不從,那群散漫的黃巾,終於在離巨蟒不遠處,被這一響亮的軍令驚醒。
張瑜從未想過,黃巾也會有怎麼快的變陣,抓住了張遼陣卒片刻的遲疑,黃巾士卒零星相聚,變作一顆明星,再而眾星捧月,變作三處怪異的戰陣。
前二後一,左處黃巾,約莫三百,如同十餘枚鱗片前後相疊,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後部稍鼓,似為錐陣,卻又不是錐陣;右處黃巾,亦有三百餘,主要兵力集結於中前端,前鋒張開,呈箭頭之形。中處呂布之陣,築起方圓,攻守皆備。
三處合一,其形若獵鷹,左右為雙翼,中為鷹身。
鷹擊長空,勢不可擋,整個陣勢,如同染上了呂布自有的傲氣,凝立山巔,給人以無法抗拒的力量感。
張瑜早已呆滯,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黃巾,任由小玲兒怎麼拉怎麼拽怎麼歡欣鼓舞,張瑜眼都不眨一下,完全深陷其中,看著,想著,偷學著。
看不懂,想不明的時候,就少不得馬超的解說,
“此陣為鶴翼之陣,雙翼展開,張合自如,兩陣協調,攻守同行,非上將而無力統御此陣。”
張瑜趕緊記下,自己不一定要學下,可怎麼都要了解一下,總會有用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