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秋風吹過河面,一陣一陣的河浪鍥而不捨地撞擊著河岸。
殘陽下,黃河水面染上了別樣的紅顏。
河水濺起的水花打溼了走在河邊的人,步履婆娑的他們,影子在落日下拉得很長,顯露出了幾許淒涼。
又是亂世裡的一群流離的可憐人,數十個灰頭土臉的大漢,託著溼漉漉的身子,相互攙扶著,踩著水花,隨著夕陽,不耐煩地沿著河岸前行,跟著隊伍前邊的中年領頭人,像是一群沒有情感的木頭人一樣,不知疲倦,只會趕路。
那領頭的男子身長約莫八尺,看著紅霞,一臉的堅毅,他的背後緊緊揹著一個包袱,不知其中藏著何物。
男子身旁跟著一個小夥,若是在張瑜看來,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初中學生的年紀,不過這個初中生髮育地有些好過頭,身長也近八尺,肩膀寬厚,手臂粗實,略微散亂的長髮,也掩蓋不住他眉間的灑脫氣質,憑他的長相和身材,就算是初中生裡面,也屬於是校草一類的人了。
他不像中年人一樣沉得住氣,耐得住性子,這段日子,渡擺翻落,落水溼身,長途跋涉,難以飽腹,一個多月以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經歷了這些破事,這個血氣方剛的帥小夥早就不耐煩了。
他已經不知道向其身旁的男人抱怨多少次了,
“父親,我們還要走到什麼時候?”
“超兒莫躁,我們方才不是才問過附近漁夫了麼,我們現在澠池附近,很快便可抵達洛陽。”
說起洛陽二字,中年男子用力地握緊了拳頭,把縛在身上的包袱再一次緊繫,看著一江的秋水向東流,他的眼睛裡只有前方。
“父親,兒不懂,不就一件破衣,一封書信,為何父親要放棄圍城,棄軍馬於不顧,千里迢迢,只為洛陽?”
他真的不懂,還有什麼比戰爭更重要的事,他年歲雖小,卻自幼習武,十四年紀時候,他的雙手便已開始染血,他開始見證戰爭的殘酷,兩年來,他的眼裡便只有自己的銀槍與敵人的血肉,只有攻城與戰亂。
男子捧起一黃河水,飲盡之,解了咽喉灼燒的感覺,語重心長地說道,
“超兒,我們是為臣者,國君有難,怎能置身事外!”
話音剛落,還未等小夥兒回應,便有一邋遢大漢匆匆趕來,邊跑邊叫喊,
“報大將軍,我等於前方發現一簡陋城寨,不料觸其陷阱,引起敵意,我軍式微,被其圍起,屬下奪路而逃,以來報信,望將軍快步前往救急!”
“程銀將軍呢?”
“程將軍正與敵將單挑纏鬥,拖延時間。”
“在何處!?”
“就在前方約莫二里地。。。”
事態緊急,躁動人心,那中年人開口一聲大吼,驚起黃河幾層浪。
“全軍聽令,且隨我奔襲前去救援,為大漢擊潰山寨賊!”
那個年少將軍一人當先,沿著報信人來的路,開始極速狂飆。
中年人有些擔憂,他想要叫回自己的孩子,
“超兒回來!”
少年沒有聽父親的話,他留下了一個戰意凜然的背影,丟下了自信滿滿的話,
“父親,孩兒先行,必為父親攻下此寨!”
這孩子。男子無奈,自己孩子的性子就是這樣,是該習慣了。他領著自己那幾十號人,同樣奔跑起來,他也想要見識一下,洛陽邊上的賊人,有何過人之處?
不遠處的這一破落城寨之外,數百黃巾圍著悽慘的十幾散兵亂卒,發出陣陣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