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洛陽城裡算是安靜的了,剛剛戰罷,城裡偶爾傳來士卒傷痛的哀叫,還有幾聲鳥雀的悲鳴。
現在已快到傍晚,然而太陽陽的餘光不留餘力地灼燒著天空的雲彩,落下的光把人們的衣物都染成金黃。
走在城角下,張瑜巡視著周圍的一切,問自己,這算是勝利了麼?
自己低而且確防下了曹軍的進攻,守下了洛陽,不管城南城北還是城東。
可是這並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的計略的目標可不在洛陽,不在守城。李樂到底上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訊息?
再有那二道狼煙,燒了半刻鐘了,自己怎麼越看越慌,夏侯惇到底在作何打算?
看著城裡的黃巾,一個個都累得不成人樣,掛了彩的還算是上天的仁慈,那些不幸的,早就魂歸蒼天,戰死沙場。
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與此情此景一點都不映襯。殘陽似血,皇城屹立,應有鐵馬秋風,才是最符合的吧,不過洛陽怎麼會有這般景象?
搖搖頭,繼續漫步在黃巾人群裡,慰問著一個又一個的傷者。
徐晃跟在張瑜的身後,一言不發,只是緊跟少主,回憶著白日戰鬥的一幕又一幕,徐晃很羨慕與自己交戰的那兩敵將,他們都有自己的寶駒,不知何時才能有自己的馬兒?
突然,人群裡傳來一聲躁動,原來是有東西吃了,士卒架著幾口大鍋,散開到營中各處,眾人皆一擁而上,生怕去晚了就沒有東西吃。
今晚吃何物,上前一觀,青菜清湯配夕陽,就算如此,他們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張瑜也跟著嚐了一些,很淡,幾乎沒有味道,但是喝到肚子裡,張瑜卻嚐到了不堪與不甘,看著那鍋清湯,入神了。
平靜的湯麵泛起了陣陣漣漪,正如張瑜的心頭,一樣不安寧,一直躁動著,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深呼吸,想平定心中波濤,卻發現水面的晃動越來越大。
他終於發現了這不尋常,不是自己心亂的原因,是地震了?不是,是破城了。
城東,剛剛才停下戰亂,黃巾卒們才休息不到一刻,還未嘗下一口清湯,城樓下,卻又來人,騎兵,弓兵,步兵,還有衝車。
來敵速度飛快,衝車力大無窮,三兩下便把洛陽的城門撞開,湧進了大批曹卒登城佔地,三千弱卒殘兵,根本沒有還擊的餘地,節節敗退。
如此神速之兵,何人能擋?當吊橋被放下的那一刻,東門徹底告破。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張瑜不解。
片刻之後,張瑜聽到了他最不敢相信的答案。
“報告少主,東門,東門似乎被攻破了!”
怎麼可能?!他們,怎麼能破門!?
可是眼前的場景讓他不得不信。
那是夏侯惇的鐵騎,張瑜下午才見過,不會認錯的。
他們真的衝進來了,帶著凜冽的殺氣,漫天掩地,就像一把沉重的鐵錘,打破了張瑜對於守城的幻想。洛陽很大,很平坦,和他們平日訓練的場地無差,老弱黃巾只不過是那些練習用的草人罷了,一刀一人,一槍一命。
衝進來的可不止鐵騎,還有他們全部計程車卒,如同潮湧一般湧過來,真的把洛陽當成自家的練兵場了。
如同割草一般,擊殺城中一個又一個瘦弱的黃巾。
徐晃見勢不妙,顧不住張瑜的意見,背起呆滯而不知所思的張瑜,喚身邊黃巾掩護,往城中呂布府撒腿跑去。在他看來,那裡應該是城裡最安全的地方了。
曹卒從軍令,突擊殺人,沒有理會逃跑的人,趁著混亂,行神速突襲之兵,片刻而已,城南再破,城外士兵早已等候多時,衝進城中,合兵一處,再往城北,三破洛陽門。
屠殺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城裡,有的黃巾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沒來得及反抗。生命就已經被無窮地收割。想要反抗的時候,手中的樹枝,連同自己的身子,已經斷作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