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原地躺了許久,想了好多事情,家人,天子,還有接下來的計劃,彷彿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那取水的人兒終於回來了。
依舊是沙沙的聲響,伴著女聲,“將軍久等了,妾身遲了。”聲音有一些生硬奇怪,發音有些不流暢,不清楚,還以為換了個人。
呂布說不出話,咽喉的灼燒感讓他發不出聲。
“將軍,張嘴。”
沒有多想什麼,呂布很聽話地張開嘴巴,水如甘露,浸潤他的口腔,他的咽喉,給他帶來新生的感覺。這水,比烈酒還好喝。還未來得及大口享受,甘露不在,水已經沒有了。
“將軍等著,我再去取,我找到小溪了,這回會快些的。”
呂布點頭,表示默許與感激。
躺在原地的呂布稍稍恢復,用力地睜開雙眼,陽光依舊刺眼,眯起眼睛,適應這陽光。天空無雲,碧空萬里,艱難地轉頭,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往左手邊看去,橫屍遍野,畫戟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赤兔在不遠處吃著染血的嫩草。
自己,還在昨晚的戰場上?
百種疑惑,湧上心頭。
思索之際,沙沙聲響再度傳來,確實比上一次快多了,雖然還是等了很久。
依舊是那生硬的聲音,“將軍,水。”
聲音在右,呂布轉頭,想要喝水,想看看身旁這人是怎樣的。
髒兮兮的臉,有些凌亂的頭髮,嘴裡叼著一個頭盔,乘著不多的水分,衣物灰紅相間,灰色是塵土,紅色是血跡。
趴在地上,用關切的眼神望著呂布。這人,好似是昨夜董卓車上那女子。
見呂布看著自己,以為是要盔中之水,趕忙靠近呂布,沙沙聲響,是女子在地上艱難蠕動的聲音。
呂布有些傻眼了,顧不得呂布詫異的眼神,那女子一點一點地挪到呂布身前,叼著頭盔,用勁地仰起頭,把水送入將軍口中。
再飲甘泉,已不似前次甜,倒是有百種味道。
看著呂布喝完盔中水,那女子很是滿足,挪開小段距離,鬆口,放下頭盔,小口喘著氣,小嘴無力地顫抖著。
“將,將軍還要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