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是一粗人,聽不懂張瑜此話何意?不過看少主一臉笑意,這應該是對自己的一種讚賞吧。
“屬下謝過公子,李樂難當此名。”
“吾言將軍當得,將軍就必然當得,方才瑜觀將軍臨陣對敵,鎮定自若,謀於先,行於前,襲於後,行雲流水,可謂將中楷模。”
這一連串的褒獎之辭,讓厚臉皮的李樂都有些不好意思,連道謬讚,以禮謝張瑜。
若不是還有下場比試,張瑜恐怕還得喋喋不休好一會,畢竟他還有許多問題,想問李樂,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張瑜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今後還有大把時間,現在還有更為重要的一戰,等著張瑜去觀看。
示意徐晃,再擂戰鼓,邀李樂胡才坐於臺上,好生觀摩學習。
二人自然遵之,尋了一處空位,安穩地跪坐下來。張瑜亦回了原處,瞧見了欣喜若狂的小玲兒,比起一開始還要興奮不少。
他亦看見了馬超,不知為何,他的臉好似烏雲過境,黑壓壓的一片,沒有半點喜色。
張瑜只道奇怪,也不去問其緣由,不知是不是沾了小玲兒的光,現在的場下還有一場難得的好戲,比馬超更有吸引力的好戲。
戰鼓再次擂響,響聲衝散了天際的浮雲,露出了金烏的本貌,已近午時,秋季的太陽,還是那麼毒辣,陽光像是不要錢一樣,不顧浪費,全部打在這兩群兵卒的身上。
一陣素白布甲,陣列齊整,士卒一個個高大的不像話,剽悍如牛,一看就知不是黃巾之流。
一陣灰黑麻衣,有些渙散,士卒不似對陣那般如山似塔,但相較與普通的黃巾,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雙方嚴陣以待,戰意早已蔓延開來,感染了場下臺上的每一個人。
那方白衣陣前,一將昂首挺胸,闊步於前,多日不見的張遼,還是那般英姿颯爽,銀鱗閃閃,器宇軒昂。
雖說張遼居於洛陽,然而見此將一面,著實不易,大部分時間,他都待在屬於他自己的那片營地,訓練著不同於黃巾的精銳士卒,這一支軍隊,是真正的,大漢的軍隊。
不過今日,他親身來到陣前,只為了對陣的那人。
何人才能喚出張遼,除去呂布奉先,獻帝劉協,再無他人。
大大咧咧的呂布,張瑜早已見慣不慣了,可這戰甲披身的呂布,可不是那麼好見到,更別說其親自上陣,指揮全域性。
世人皆知呂布武藝無雙,單挑非人力能敵,可無人知其排兵佈陣,實戰指揮之才,而今終於能見,叫張瑜怎能不興奮?
喧囂的風兒,被這二人的氣勢,嚇得停下了它的腳步,沒有風聲,沒有喊聲,各人皆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兩位雄偉的戰將一步一步走向對方。氣氛不知為何變得如此嚴肅,褪去吵鬧,此處安靜得,好像連士卒汗滴下土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奉先,多日不見,近來安好?”
“甚好甚好。許久不見文遠,不曾想,今日一見,卻是在這演兵之上,倒也有趣。”
穿上戰甲的呂布,並不如張瑜想象一樣,把戰場上的氣勢也穿戴出來,他還是平日裡那個不拘小節的呂布。
面對呂布,面對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無奈,驚訝以及不解,他不知道為何奉先會在此次臨戰之前,說要親自上場,要知道,先前幾次,呂布可都不屑於上陣領黃巾。
不懂便問,張遼從來都不會藏住問題,
“奉先,此次為何欲親身下陣?”
“布久疏兵陣,甚是煩悶,難尋機會,領兵作戰,今日雖為演練,卻有文遠為對手,足以解悶。”
這樣子的說辭,張遼怎麼也不相信,怎不見奉先前幾次親自出馬?看著對面那九尺虎將,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呂布沒有在意張遼疑惑的眼神,他時不時地往臺上偷看兩眼,看見了那個靈躍的身影,揮舞著的小手,在為自己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