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尊者篤定的說道:“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能將你從孤的手中拿走!即便是命運都不能,一切都不能!”他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他感覺,鬼王冥刑的手也是瘦骨嶙峋。
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好像海潮一樣,已經侵襲到了他的心臟。
真是奇怪,都說鬼族性情涼薄,甚至於,他們是缺少七情六慾的人,但他呢,卻發現,在鬼王冥刑面前,自己的情緒很是豐富,豐富到讓人不可思議,也吩咐到令人髮指。
這種感覺,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他看著今晚那千載難逢的月亮,立即將自己的內丹已經吐納了出來,讓那內丹帶著瑩瑩爍爍的光,上升到了鬼王冥刑的頭頂。
那一片聖潔的光芒,美豔絕倫,讓人簡直不可思議,他整個人沐浴在一片明澈的光芒之下,看起來那樣平靜,陡然給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孤會保護你,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撓我們在一起,不能!”他強調了一次,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深邃的好像今晚的夜空似的,沉默好像清淺的流水,涔涔的流淌在了他們的身邊。
“我知道。”鬼王冥刑仰視尊者,“從魔瓶中將你放了出來,我就知道,我知道。”他用力的舉起來那瘦骨嶙峋的手,握住了尊者的手掌,尊者立即將靈力灌輸了過來,直到鬼王冥刑面上有了嫣然的緋紅,他這才罷手了。
但這一切的與一切,都僅僅是曇花一現罷了,他自己都清楚,鬼王冥刑重新煥發了生機活力以後,沉寂的躺在了旁邊,過了很久很久,這才微弱的喘息起來,他看著鬼王冥刑。
他唯恐鬼王冥刑會灰飛煙滅,他想要用盡自己的一切來保護鬼王冥刑,但現在,他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心脈,卻不能將鬼王冥刑拯救過來,他決定以後不能這樣了,這樣,事情情況會雨來越糟糕。
一切會愈演愈烈的,他明白了時局以後,開始冥思苦想起來。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想到了小七公主身上。小七公主身上本身就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氣質,儘管,他們之前傷害過她。
但是小七公主呢,繼往開來,完全不在乎。不但是不在乎,還對他們一視同仁,好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仇恨似的,或者,她這樣一個別鶴孤鸞,總是希望看到更多的花好月圓。
或者,那些切膚之痛已經過去了,她真正能讓自己開心的,能讓她真正接受他們的一個結果就是,看到他們在一起。
他雖然離開這裡,但並沒有帶任何一個人到這裡來,這一份深情厚誼其實讓他們也是肝膽相照,但鬼王冥刑與尊者都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僅僅是因為他們比較閤眼緣罷了,小七公主到了,如同每天一樣,平靜的來了,她就好像槁木死灰似的,人到了這裡以後,就開始啼哭起來,她啼哭的聲音簡直讓天地為之變色,草木為之含悲。
讓人不忍卒聽,她雖然是例行公事的哭,但卻帶著自己主觀的多愁善感,她哭啊哭的,惆悵的情懷逐漸的就消失不見了,等到一斛珠已經出來了,她這才慢吞吞的停止了抽噎。
尊者是那樣開心,有了小七公主的仗義,他們有了來自於小七公主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珍珠,簡直開心不已。他在拯救鬼王冥刑的事情上,簡直能事半功倍,他現在因為這個開心不已。
而小七公主呢,依舊還是愁雲慘霧的模樣,她的聲音充滿了平靜,“究竟是什麼狀況,到底不曾好起來。”她要是沒有記錯,她已經來了這裡三次了。
三次,遺留下來的珍珠,不要說讓他們富可敵國,就算是拯救一個人,也是輕而易舉的,但目下呢,看起來他的病還是老樣子,甚至於還在家加劇呢,就算是毫無興致的人,看到這裡大概也是會產生一種關懷。
她這麼隨口一問,尊者已經嘆口氣。“三年之病,求七年之艾,哪裡是那樣快就能手到病除的,還需要觀望一段時間呢,不過這段時間來,我們還是感謝你,你我非親非故,卻情願幫助我們。”
他說,大概從認識小七公主到現在,尊者唯獨這一句是真心實意的,小七公主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僅僅是幽微的嘆口氣,在他們這悲苦愛情至上,她好像照見了自己。
所以,她對他們的憐憫多過了仇恨,他呢,其實也一清二楚。小七公主繼續看了一眼躺在那裡奄奄一息的鬼王冥刑,又道:“你真的愛他,愛究竟是什麼呢?如此一往而情深?”
“愛是什麼,我哪裡就知道了,但為了他,我是什麼都能做的,甚至於放棄自己生存的希望。拋頭顱,灑熱血,只要他好,我無慾無求。”尊者動情的說,一邊說,一邊半蹲在了鬼王冥刑的身旁。
他款款柔情的伸手,將鬼王冥刑面上的髮絲撩了起來,於是,看到了鬼王冥刑那清絕的面孔,他消瘦了不少,這裡的確不是讓鬼族生存的地方,要在外界,他可以每一天都抓過來一個人。
提煉鬼王冥刑的身體素質,以期看到鬼王冥刑生龍活虎的一天,但這裡並不是外界啊,這個世界,與外界不產生任何互動,他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現在,每況愈下,連他自己都清楚。
雖然說鮫人的珠子暫時可以讓鬼王冥刑脫離危險,但真正起死回生是不能的,環境造就了他們目前的處境,而目前的處境呢,是非常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