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已經是一個太監了,他一笑。“讓你到這裡,不是要你變戲法的,事情究竟有沒有什麼進展呢?”他不很喜歡人變來變去的,但鬼族與妖族總是喜歡這樣。
他們搖身一變,變成能萬眾矚目的型別,他們只需要輕微一微調,就能擁有比例完美的一張臉,現在,雖然已經成了太監的模樣,但大概是他做女兒身太久了,舉手投足都是說不盡的脂粉氣。
“我雖然不是在這裡變戲法的,但你也知道了,這裡還是讓我給變了,對了,你呢,不在鬼族好好的待著,在這裡看什麼呢?之前我們可已經說過了的,分工明確的很,你不去找玄十天,在這裡消遣我不成?”
“玄十天的兒子呢?落網了?”
“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不過這壞小子,比三個玄十天還厲害呢。”她說起來小阿寶,簡直一肚子的氣,一般像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輕而易舉就能摳出來秘密的,但是這小孩子呢,偏偏就是守口如瓶。
說守口如瓶也不對,他是循循善誘的,給你一點兒甜頭,在你還沒有回味無窮的時候了,卻忽然緘默不語什麼都不說了,此際,看到祭司來了,他有了一種警惕性,真是奇怪了,好端端的,他不在鬼族,卻在這裡做什麼呢?
“說是分工明確,你不看家護院,卻過來做什麼呢?族內那樣多事情,簡直千頭萬緒,也難為你能處理一個面面俱到。”說是讚美,但嘲諷的態度比讚美還要明確。
“偶然過來看看罷了,你總不能要我畫地為牢。”他一邊說,一邊轉動了一下酒樽,“為何給我不上酒。”
“按理說,我這裡應該盡地主之誼給你一杯酒的,但我怕你喝醉了顛三倒四起來,所以,就不用了吧。”太監懶洋洋的說,祭司一笑,“瞧你說的,我果真就成了酒囊飯袋了不成,來,給我斟酒。”
旁邊的侍女遲疑了一下,不得不上前,笑逐顏開的給他斟酒,她們都知道,祭司要果真生氣了,會一發不可收拾。既然如此,何不順之者昌呢,侍女將酒水斟完畢,就那樣遠遠的離開了他。
“我真是奇怪,明明現在我們已經勝券在握。”他一邊說,一邊乜斜那剛剛離開的侍女,侍女的眼睛綠油油的,至少能說明這已經是一個喪失了心智的鬼,既然帝京已經全軍覆沒,他不清楚,他還在這裡做什麼呢?
“為什麼不讓人立即去進攻玄十天呢,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在你我股掌之中,卻偏偏要在這裡安之若素的休息,莫非你果真喜歡上了這個風華絕代的人不成?”他的冷嘲熱諷其實並沒有讓太監有什麼作用。
“你未免尖酸刻薄了點兒,很多事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依照我看,你還是先喝酒罷了。”他道。祭司點頭,咕嚕咕嚕喝過了以後,面上這才驟然多了一抹微笑。
“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秘密呢,讓你如此大費周章都不願意放走其?”他說,其實,這一切都是預料的,至於小阿寶的秘密,他是真心實意不清楚。
但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卻讓太監疑神疑鬼起來,難道他又一次要捷足先登了不成?這秘密明明也是他和小阿寶之間互動的秘密啊,兩人之間驀地已經暗流湧動起來。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始終都是利用和被利用。
就連他們合在一起的剎那,也是明白的,但現在,那利用變得*裸的,變得明火執仗了起來,他沉吟了一下,好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你如何知道,他是有秘密的呢?”他笑,故作輕鬆的看著面前的祭司,祭司呢,也是皮笑肉不笑的,一開始,僅僅是猜測罷了,但現在呢,卻完全不是什麼猜測了,從對方面上那逐漸緊張起來的神色。
他已經能判別,自己剛剛居然一語成讖了,現在,他憤怒的火焰已經燃燒起來,儘管,看起來他還是安然的坐在這裡,儘管,看起來他無動於衷。
“真是豈有此理!”剛剛不過是隨口一句話罷了,但現在呢,顯然冥冥中那句話是六大無窮的,“他究竟給了你什麼秘密呢?”祭司再也不能淡定了,太監本身就是一個草菅人命之人。
對這樣一個人來說,一定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但對小阿寶呢,卻格外與眾不同,這至少說明了事情的非比尋常,他猜想那秘密他早已經知道了,所以暴跳如雷。
“究竟這混小子已經告訴你什麼呢?”他說,一邊說,一邊瞪圓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人。
“我要有本事讓他開口,也就好了,但我偏偏並不能。”他看起來灰心喪氣的模樣,祭司呢,才不願意相信呢,冷冷的笑了。“你我還是一體,為何要一分為二呢?”
“本身就是一體,我這裡有什麼,怎麼可能不第一時間就告訴你呢?”太監有點兒慍怒,但是以大局為重,儘管他們的話題已每況愈下了,但他呢,並不能順著他的意思去說。
“你早已經應該告訴我的,究竟有什麼秘密呢?”話間,祭司已經變了,變成了本體的模樣,他的本體並不怎麼好看,青面獠牙而血盆大口,那張開的口中有一股不可形容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