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剛剛在封閉的屋子中,這女人對孩子們做了什麼,但等到她出來以後,孩子們已經僵死在了屋子中,她的手中多麼一個碗,碗裡則是黑漆漆的珍珠一樣的東西。
這一些東西,與孩子的數量是依稀彷彿的,“收拾收拾吧,繼續去抓,務必將帝京所有的孩子都抓過來。”她一邊說,一邊邁著翩躚的步履離開了這裡。
人們到了屋子中,觸目驚心的發現,地上橫七豎八都是死屍,並且每一個孩子死狀都非常猙獰,他們好像一瞬間血液與肌理都枯竭了似的,面板乾癟的包裹在骨頭上。
儘管人們知道這是倒行逆施,但他們比這些孩子還要怕死,所以,對於這命令,他們儘管明知道不可為,但也在為虎作倀,她都已經走出去很遠很遠了,那刺耳的笑聲,還回蕩在耳邊,讓人不寒而慄。
人們將這屋子清理出來,已經夜深人靜,帝京鬼哭狼嚎,人們去視而不見。
夫人握著碗中的東西朝著乾元殿去了,皇上現在已經晨昏顛倒,是啊,他的生物鐘已經紊亂了,剛剛,他在做夢,夢到牛頭馬面手中的枷鎖已經捆綁住了自己。
“你們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啊,放了朕,放了朕。”他瘋狂的恢復手掌,瘋狂的想要逃離這裡,但眼下呢,已經沒有可能離開這裡了。
“閻王要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到了盡頭,但好在這僅僅是一個夢罷了,他驚厥了,以至於醒過來早已經汗流浹背,看到面前的女孩還在甜甜的笑著。
原來,自己這一病不起,都是她在旁邊衣不解帶的伺候自己呢,感動之餘,他伸手就握住了女孩的手,她的手溫暖,但是冰冷,不像是一雙手,倒好像是握住了什麼冷冰冰的東西。
“朕剛剛做夢了。”他說,溫暖的眸光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她這是一個解語花,現在,他已經病入膏肓了,她居然還能維持朝政,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沒有人亂政,沒有人揭竿而起,她果真是一個國手,一個堪委以重任的女中豪傑,他忽然覺得,之前的自己,簡直是鼠目寸光的厲害了,早早的要能將這些重大的責任都給她,就好了。
“皇上,人人都會做夢的,妾身最近也做夢。”她真是一個很會聊天的人,話題到這裡,驀地就戛然而止,讓人不得不浮想聯翩。
“你夢到了什麼呢?”皇上覺得,醒過來以後,精神頭比之前好了不少。
“臣妾夢到您,夢到您與臣妾在一起……”她說,皇上卻苦澀的笑了。“真是難為你,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卻要陪伴在我這樣一個糟老頭子身邊,你是好樣的。”
“皇上,您呢,您剛剛夢到什麼了呢?”她感興趣的挑眉,用一個習慣性的調皮動作看向了面前的人,皇上的眉宇舒展了一下,但面上依舊陰雲密佈,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遙遠的空洞。
“朕……”剛剛那個夢,簡直是噩夢裡面的噩夢……
“朕夢到,閻羅王讓冥君來勾魂,說朕倒行逆施,說朕為虎作倀且且作惡多端,朕哪裡就做過那種事情呢?”他一邊說,一邊嘆息。“朕從來就不曾做過壞事情啊。”
“是啊,即便是有,也是臣妾在做,與您有什麼關係呢,要遭天譴也是臣妾首當其衝啊,但是皇上,您也不要耿耿於懷,所謂的夢寐之事,哪裡就能相信呢,您且半信半疑也就罷了。這裡臣妾倒是有一個好訊息。”
她嫣然一笑,眨巴一下那樣玲瓏的鳳眸,看著皇上,皇上笑了,坐直了身體。“你在朕的身旁,就是朕感覺最好的事情,朕現在開心不已,因為朕還有你。”
“皇上又是胡言亂語起來,臣妾哪裡就有那樣了不起啊。”她一邊說,一邊獻寶似的將手中的白玉碗已經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嗅到一種非常迷人的香氛,但完全不知道究竟這是什麼食物。
“這是……”
“這是用童男童女提煉出來的還魂丹,你每天吃這麼五六枚,年深日久的您也是身體康健了,您要一切都好了,才能造福於萬民,不然可怎麼辦呢?”她一邊殫精竭力的,一邊唉聲嘆息。
“朕明白了……”皇上恍然大悟,眼睛終於落在了面前人的臉上。“朕一直不清楚,究竟他們為何說朕作惡多端,大概是因為這個還魂丹了。”
“皇上……”夫人嬌怯的顰眉,用一種非常不滿的口吻撒嬌起來。“自古以來,每一個皇上都在研製延年益壽的東西,照您這樣推論,那三皇五帝,但凡是燒丹鍊汞的,一個一個豈非都是禍害的根源了?”
“也對,也對。”皇上顫抖的手握住了白瓷勺,她呢,已經從皇上手中將白瓷勺拿走了,看了看,稍微滌盪了一下,“臣妾喂您吃藥就是,您不要出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臣妾哪裡就敢陽奉陰違啊,孩子們還好好的呢,這個您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