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外鄉人,你說什麼,我都相信的,不過……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還是……”她調皮的指了指青龍的龍頭,給汶霏做鬼臉。“還是先說究竟受什麼人之託來找我呢?”
溫非鈺其實想要避重就輕的談一談,但遺憾的是,現在的模樣是,溫非鈺不能避重就輕。他一個字說不好,就有扯謊之嫌,而眼前的精衛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但這個突如其來的朋友看起來並不很友善。
從他們這種關係中,溫非鈺不難洞察青龍對她的保護欲,一般情況,能激起來這種保護欲的,十有八九是心存愛慕。
雖然精衛對溫非鈺還算比較客氣,但那青龍就不同了,他始終都虎視眈眈的,簡直將溫非鈺當做了假想敵。面對那樣一雙冷峻的眼睛,溫非鈺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剛剛,是誤會。”他一面說,一面看著青龍,青龍變做了一個翩翩美少年的模樣,只是冷哼,但時時刻刻都在注意溫非鈺的一舉一動,彷彿溫非鈺簡直是一個慣偷。
現在落網了似的,溫非鈺知道那種感覺,索性拉開點兒自己與精衛之間的距離,青龍這才滿意了點兒似的,倒是精衛,她是最受不了那離題萬里的,道:“究竟是什麼啊,你剛剛說受人之託?”
她的眼睛黑黝黝的,幽深的好像海,唇畔始終帶著一個並不張揚的笑弧,看起來神情還是愉悅的,溫非鈺不清楚,接下來自己的一席話會不會改變她面上的笑容,但他是帶著使命感過來的啊。
思及此,他還是定一定心神,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女子,“我目前居住在海底。”
“鮫人?”她蠻有興味的看著面前玉樹臨風的男子,疑惑的問道,溫非鈺立即搖頭。“不,我並非是鮫人,我是來自於異邦的人罷了,我在深海被鮫人很好的接待……”
“原來如此,那麼,何人要你過來找我呢?”她還是比較迷惑,不解的看著溫非鈺。
“檮杌。”他說,這兩個字簡直好像魔咒似的,他親眼看到,這兩個字衝口而出以後,她的面上頓時變了顏色,那種被恐怖攫住了的蒼白,就連旁邊的青龍,,面色也跟著變了。
青龍不知不覺已經靠近了溫非鈺,溫非鈺紋絲不動,他是帶著,目的性過來的,要不能完成自己的事情,他不會動搖決心。
“你還記得他,難道不是嗎?”溫非鈺得寸進尺的問,有個人說,當我們有一天能將你我之間的事情笑著告訴第三人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不算是愛了,現在,從精衛那耿耿於懷的面色已經能看出來,她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他的。
“他要你來做什麼呢?”
“我的目的是做說客。”溫非鈺說,直截了當的樣子,精衛還沒有說什麼呢,旁邊的青龍已經冷冷的吐口氣。“你算是誰呢,我們為社麼就要聽你的,真是豈有此理,你也真是膽大包天的很啊。”
他的口氣很不好,簡直隨時都有可能刀劍相向,但溫非鈺呢,還是之前的樣子,他筆挺的身姿連搖晃都沒有搖晃,對於來自於對方的威懾,溫非鈺好像連聽都沒有聽到似的。
“青龍,你迴避一下。”精衛看著青龍,她明白,這事情要有青龍從中作梗的話,會陷入僵局的,索性皺眉提醒一句,青龍狠狠的嘆口氣,卻只能轉過了頭。
“我這是為你好。”
“我何嘗不知道呢?”精衛看著青龍的背影,然後飄然上前一步,到了溫非鈺的身旁,眼睛看向了溫非鈺。“你說吧——”她儘量壓低了聲音,不想這件事情讓青龍知道了。“究竟是什麼情況呢?”
溫非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說了,將檮杌如何受傷,小七公主如何寸步不離的照顧這樣的事情林林總總一股腦兒都說了,聽完了這些話以後,女孩的面上神色看起來僵住了。
良久良久,微風才吹開了她面上那古怪的神情,問道:“現在呢,究竟什麼情況呢,好多了嗎?”看得出來,她是非常緊張的。
“好多了。”沒有想到,愛真的和容顏沒有關係,不然已經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對他,精衛還是耿耿於懷呢。
“我決定幫你。”她簡直是不假思索的模樣,“但這事情有內幕,其實大家都以為我是痴心絕對,這才在這裡精衛填海的,但……”精衛面上多了一抹遲疑的痛苦之色。“但這事情並非如此。”
“當年,父王因為這事情變了檮杌的容顏,之前他是那樣完美的一個人,但後來呢,變成了那種恐怖的模樣。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這也是帝王的懲罰。”
“要你填海?”
“難道這種事情是我情願做的不成,我雖然對他還有什麼愛慕之情,不過要我長此以往在這裡守護那不可能的愛情,我想,我還沒有那樣傻。”她說,看起來,幾年來,她的心智跟著也是與日俱增。
當年的事情如同過眼雲煙,雖然轟轟烈烈,不過畢竟還是過去了。檮杌與小七公主之間的愛情,可歌可頌簡直感天動地。但畢竟還是過去了,現在,一切已經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