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以貌取人,那麼,現如今呢,現如今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早已經應該和刑天在一起了啊,但……卻好像遙遙無期一樣,我在心裡給曼荼羅公主公主默禱,曼荼羅公主公主閉上眼睛休息了,但眉心卻微微的皺著,好像一個大寫的“川”字兒。
我又是看看柔奴,柔奴其實和表面不同,她是一個非常剛強的女子,為了自己的目的,敢想敢做,但她已經忽略掉了自己的身體,她這種身體素質哪裡能允許放縱自己啊。
這兩個人,一個是錯誤的高估了自己,一個是錯誤的低估了自己。
過了一會兒,謝必安來了,將溼漉漉的衣裳給了我,我不打算讓她伺候柔奴了,索性自己張羅起來,旁邊的謝必安看到這裡,不禁苦笑起來。
“我們僅僅是看故事罷了,你卻偏偏要成為故事裡的人。”
“我這裡……”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是有溫度的,和你一樣還得了。”
“但是漓之夭,這些你不能改變,你一點兒都不能改變,你只能全盤接受。”其實,我明白,謝必安說的何嘗不是呢?這是已經發生的一段歷史,除了接受,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柔奴基本上穩定了下來,我們就這樣非常艱難的在荒郊野嶺度過了一個難忘的晚上,到了第二天,天亮了,初日照高林,一切看上去都是溫暖的,是溫馨的。
我輕輕的呼吸新鮮空氣,看到曼荼羅公主已經拄著柺杖將水給弄回來了,這衣服上南的水溼漉漉的,只能提供給我們淨面的量,我和謝必安淨面了,將剩餘的水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柔奴的面頰。
大概是全新的刺激,讓柔奴清醒了過來,看到面前的曼荼羅公主,她一把就握住了曼荼羅公主的手掌。
“公主,公主,公主啊。”
“在,在,我在呢。”曼荼羅公主笑著,柔奴看著自己的手,也是看著曼荼羅公主,看了很久很久,這才一骨碌起身了,看起來的確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謝謝你。”面上有了赧顏。曼荼羅公主卻笑了,很大而化之的模樣。“謝我做什麼呢,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帶著你安然無恙的回去,他離開以後呢,我就要好好的照顧你。現在,你必須要和我回去,好嗎?”
“好,但是……”柔奴還要說什麼,但曼荼羅公主已經笑了——“沒有市牡丹石不但是,好了,我們今天還有很多路要走呢。”
“是。”柔奴點頭了,我們相輔相攜的起身,早已經沒有來時候的意氣風發了,看起來一個一個都焦躁不安的模樣,在這樣溫暖的晨陽裡,我們一步一步的朝著帝京去了。
外面有馬匹,我們的馬匹還在等著我們,但因為柔奴是有孕的,且看起來已經距離分娩不久了,哪裡敢讓柔奴上馬啊,我們只能攙扶柔奴走,一路走,一路看風景。
已經是秋天了,風景也賞心悅目起來,過了十一月,這裡再也沒有了雨水,漫山遍野的紅葉已經紅的好像雲霞一樣了,我一邊走,一邊看,謝必安呢,這一次擔任起來保護女孩的大男子主義角色。
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走了會兒,進入了前面的地界。
看到柔奴的狀況不怎麼好,唯恐會舊病復發,索性我們一路走一路修整,一條路其實說來也不怎麼長,但卻需要休息很久,走了一整天,到夜幕降臨,距離帝京還有二分之一的距離呢。
這裡已經接近村莊了,我們找到了一家農戶,朝著農戶去了,這還是一個熱情好客的年代,農戶看到我們是逃難來的,立即邀請我們留宿,說什麼也是不要我們的金銀珠寶。
殺雞給我們燉湯喝,我們當晚就在這裡留宿了,那個農婦看了看柔奴,卻說道:“這一位姑娘看上去很虛弱的模樣,還是有孕之身,未來恐怕會很危險呢。”
“可不是。”我點頭。
“對了,你們是從邊塞那邊來,說是戰爭如火如荼的,我們也是盼望將軍會勝利呢。”
“我們想要去邊塞,但畢竟沒能到。”我一邊說,一邊嘆口氣,其實我是想要看看刑天和匈奴人打鬥的場景,那一定是熱火朝天的,那一定是讓人過目不忘的。
但現在呢,我卻進入了兒女情長的包圍圈,我看著這個農婦,這農婦笑眯眯的樣子,和我聊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離開了。
我們在這裡休息,到了第二天繼續趕路,等到了第三天,距離帝京已經很近很近了,這裡能找到人力車和牛車,我們租用了一輛牛車,坐在咯吱作響的牛車中,慢吞吞的朝著將軍府去了。
方向是正確的,但走了會兒,曼荼羅公主忽而做了一個決定。她認真的看著我,鄭重其事的說道:“我已經徹底的想通了,徹底的想通了。”
“什麼?”我揚眉,望著曼荼羅公主。
“我想,事情應該這樣……”她比比劃划起來。“既然在將軍府人們不怎麼會照料她,莫不如讓她到我那邊去,我這人沒有別的嗜好,就是日行一善,宅心仁厚,這個你也是看到了的,我帶著她到我那邊去,我全程照料,陪同,直到刑天回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