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的力量能改變這些嗎?顯然是沒有可能的啊。”溫非鈺喟嘆一聲,我只能點點頭。
“活動活動,活動活動早點兒休息。”我一邊說,一邊秉燭,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將蠟燭放好了以後,那乳黃色的光暈就祥和的籠罩在了我的身上,我將絲線認真的劈開,開始縫縫補補。
小孩兒的衣裳,和大人的衣裳是截然不同的,需要處理的細節有很多呢,溫非鈺卻已經膩歪的站在了我的背後,完全不看我在忙什麼,在身後含情脈脈的抱住了我。
“我在忙。”我提醒一句。
“我知道,你讓我抱著就好。”他就那樣寵溺的將頭埋在了我的脖頸子上,呼吸吹拂起來我柔順的髮絲,我格格格的笑了,“啊,別鬧了,我癢癢。”
“沒有鬧。”溫非鈺安靜了下來,我一個失神,針刺到了手指,我一疼,虯結的眉宇立即輕蹙,“疼死了。”
“讓我看看。”溫非鈺一邊說,一邊捧著我的手掌看著,將那白玉蘭一般的指頭握住了,輕輕的吹一吹咬住了。
“做什麼啊。”我立即拿走了手指,他卻笑了,立即就襲擊了過來,我面紅耳赤,溫非鈺要做什麼,我已經心知肚明瞭,只能仰面躺倒,眼睛定定的看著溫非鈺。
“想我了,對嗎?”
“你也想,對嗎?”他笑著握住了我的羅帶同心結,我看到宮絛讓溫非鈺握住了,只能繳械投降,面上紅的比剛剛還要不自然了,他呢,卻笑得比剛剛還要狂妄了,我閉上了眼睛,羞羞答答的模樣。
溫非鈺正要行動呢,岸上忽而有了一連串爆豆子一般焦急叫喚聲音,吶喊“姑娘”“姑娘”我知道我的客人來了,立即翻身坐起。
“讓我出去,我今天有個客人。”
“誰來了都沒有我重要,今天是我們的日子,我們已經很久……”他還要蠱惑我呢,我整理一下蓬亂的髮絲,將他的手從我的衣裳中拿出來,果斷的說了“抱歉”兩個字,就朝著外面去了。
“哈,剛剛還說仁義禮智信,還說美德,現在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溫非鈺不滿的唏噓,我卻笑了,“等會兒回來加倍償還你。”他聽到這裡,又是雀躍起來,等。
我從雕龍舫中出來了,看到了岸上的小二哥,小二哥探頭探腦的看著,不可置信這樣一艘船,這樣豪華的郵輪居然是我的財產,他看到我出來了,這才摸一摸脖子,我笑了。
“下工了?”問,不然他怎麼有時間能過來呢?
“是,是。”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我不發一言,卻發現,他後背上那東西還在呢,我指了指雕龍邀請小二哥進來,小二哥簡直受寵若驚,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來了。
“姑娘這裡簡直寸土寸金,我一個賤民,在外面就好了,就不到裡面去了。”他一邊說,一邊蕩一蕩鞋子,好像唯恐會將裡面弄髒似的。
“你是乾淨的,無限朱門出餓殍,幾多侯門出公卿呢?不要妄自菲薄了,要你進來你進來就好了。”我一面說,一面看著侷促不安的他,他拘謹極了,面上很快就有了不自然的顏色。
“來來。”我拉住了這小二哥的衣袖。
小二哥到了屋子中,溫非鈺已經起身迎接了,並且屋子裡面已經多了兩個嬌嫩的好像花骨朵一樣的式神,一般情況,式神是用花瓣或者蘆葦變出來的,這裡這些東西都是俯拾即是的。
一般人,是不會分辨出來式神和真人之間有什麼區別,我們傷感起來會埋頭痛哭,我們快樂起來會開懷大笑,而式神不同,式神無論是傷感還是快樂,都是一種脈脈含情的表情。
一張臉上始終是不慍不火的,那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我掃視一下,發現這兩個女子是含苞待放的瓊花,嘆口氣,溫非鈺啊溫非鈺,你要變也用快要凋殘的啊,但你還要用這樣健康的花蕾。
“這裡,真是華貴啊。”
“主人早已經逃之夭夭了,我算是寄居蟹,你知道什麼叫做寄居蟹?”
“我知道,知道。”他搔搔頭皮,“主人和你一定是情誼很深的了,放心將這樣一個雕龍舫給你,真好啊。”他羨慕的看著,我一笑。“好了,說正兒八經的事情,又是胡扯起來嗎?”
“是,是。”他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目光,但眼睛裡面的顏色,還是虛妄的很,誇張的看著這裡的一切。
這就是人類,人類是很容易被迷惑的,所以達摩祖師才面壁九年啊,九年的日月光陰中,達摩祖師想要找到一個真正不受迷惑的人,將自己的大乘正宗佛法傳遞給他,奈何居然沒有一個不被迷惑的。
是啊,物慾橫流的社會,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想到往事,再看看面前的人,真正是心有靈犀了。
沒有不被迷惑的人,所以,面壁九年讓自己變成了一個不被迷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