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一邊伸手,和饕餮輕輕的觸碰了一下手指,饕餮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我抱著那一塊逐漸變大的石頭,好像癮君子一樣,認真的撫摸。
第一把撫摸完畢,我眼前有了耀目的光芒,跟著我就看到了一幕場景,這是現實社會中不存在,這塊石頭有一種非常厲害的力量,能修復人的記憶。明明已經發生過了的事情,但你可以看出來不同版本的內容。
還是我回家的場景,我從荒郊野嶺過來,一路高歌猛進,是不是的彎腰,將道理兩邊的野花采摘一把,跟著朝著旁邊去了,雕龍舫中,是溫非鈺在笑,和孩子在一起。
這真是一幕非常溫馨的盼歸圖啊,我邁步往前走,到了雕龍舫中,溫非鈺立即甜笑。“你回來了,正在唸叨你呢,孩子給你,我去準備吃的。”這場景,雖然歷歷在目,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疑。
是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是幻術。但我現在居然很快樂,我迫不及待的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看著她。孩子簡直好像小耗子一樣,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模樣。
我笑吟吟的,面上有了一抹淡淡的快樂,“真好。”一會兒,溫非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吃的東西,我笑吟吟的到了溫非鈺的身旁,溫非鈺又是對我噓寒問暖起來,整個過程的柔情蜜意比我們從相識到結婚都要好呢。
我面上有了快樂的神色,過了很久很久,還是不願意回到現實中來,但畢竟美麗的錯覺僅僅是曇花一現,一切都過去了,鏡花水月而過眼雲煙,現如今,我終於明白之前那望夫石一樣的女子了。
是啊,她等待自己的良人歸來,不是就這樣嗎?她不是一次一次從這一塊石頭中獲取信念與希望嗎?要不然,一個孤苦無依孤枕難眠的女孩,要怎麼樣去打發那漫長的時光呢?
我嘆口氣,目光凝住在了石頭上,但終於還是將這一塊石頭丟在了衣袖中,看看饕餮,這個小傢伙現在居然不在了,我只能一點一點的撥開茂盛的蘆葦蕩。
“饕餮?”我叫,聲音在顫抖,向來在外面,我們都是形影不離的,但現在呢,卻完全沒有了饕餮。
我意識到了危險,拔直了嗓門開始大叫,但饕餮呢卻完全沒有回應我,路上有痕跡,是饕餮的腳印,在月光下歷歷在目,他朝蘆葦蕩中央去了,我終於找到了小雪球。
“啊,你在這裡啊,怎麼?也要學我一走了之不成?你這個傢伙啊,我怕溫非鈺兇我,怕溫非鈺發飆,但你呢,你難道就不怕我發飆嗎?”我一邊說,一邊摸一摸饕餮的腦袋。
“好了,今天的事情啊,我錯了,我不應該離開的,這是我擅作主張,但以後呢,我再也不會了。”我點頭,握住了饕餮的手,就要離開這裡,但饕餮好像不對勁,他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這情況不對,讓我警覺了,難道這裡有什麼危險嗎?在危險到來之前,其實動物們比人類還要具有更敏銳的感知,他們在很多年的進化中,有了非常敏銳的觀察力,有了很多很多的技巧。這些都是經年累月的變異過來的,而人類沒有。
從理論上來說,饕餮雖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但畢竟也是一個非常聰慧絕倫的動物,我看著饕餮,卻發現,他現在驚嚇到了。
“喂,做什麼啊?”我笑了,再次摸一摸饕餮的腦袋,饕餮忽而就躲避在了我的身後,好吧,危險的確是靠近了,連我都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寒涼的感覺,已經侵襲過來。
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央似的,數九寒天的感覺產生了,這不是冷,而是陰氣罷了,陰風陣陣,我的牙齒捉對兒廝殺起來,朔風砭骨,兩岸的草木頃刻之間都寧立不動了。
這究竟是多麼邪惡的力量呢,我將饕餮放在了衣袖中,不動聲色的握住了降魔杵,看著周邊,那一股冷厲的陰風過了以後,遠處的江面上有了一艘船,小舟罷了,黑漆漆的,迷濛月色之下,能看到小舟上懸掛的一盞燈籠。
燈籠縹緲的好像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的召喚,我的眼睛鎖定在了燈籠上,霎時有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對手是非常強大的,顯然我們不是對手,但現在卻有一種好奇心驅使我。
我躲避好了,料想他們不會立即發現我的,那小舟執行的速度並不怎麼快,慢吞吞的走,慢吞吞的停頓,過了很久,我才發現,這小舟不是在湖面上的,而是凌空在湖面上。
我看著水面的倒影,一具已經乾枯的骷髏手中握著一把銀灰色的鐮刀,站在甲板上,好像在觀察遠處的情況,窗扉都是開啟的,我能看到小舟中的兩個人,一個是風流倜儻的男子,目前位置,因為距離和角度的關係,隱隱約約能看到那男子堅挺的後背。
還能看到,那後背上服帖的墨色長髮,這男子的衣裳也是玄色的,但和髮絲的黑色不同,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玄十天呢,因為體型太像玄十天了,但這個組合很是奇怪。
我看著披著斗篷的惡鬼在乘船,已經明白,這小舟裡面的絕非等閒之輩,對面是一個女子,那女子笑吟吟的,好像在聊什麼,說著說著,就有了銀鈴一般的笑聲,我聽著這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