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仙人點化,我……”我真想要將自己和老乞丐不期而遇的事情和盤托出,但目前的情況呢,顯然,他是沒有絲毫必要聽的,也完全不感興趣。
“你還學會了撒謊。”溫非鈺握著我肩膀的力量有增無已,我震怒了,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張冠李戴,我是今天回來的晚了,但我所言,句句屬實,我不是那種油腔滑調的女孩,我不是那種喜歡撒謊的女孩啊。
他現在,輕蔑的看著我,眼神裡面的嘲弄一點一點的擴散,能將我看一個體無完膚,我哽咽了,淚水已經蓄滿了眼眶,但是我畢竟還是忍住了,是的,我要忍耐,我要忍耐,我要剋制。
我就算是哭,我的淚水也不應該讓溫非鈺看到的,不應該!我咬住了嘴唇,面上神情也不會鬆弛到哪裡去,他看著我,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瑟瑟發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溫非鈺。
儘管已經忍耐住了,但淚腺一向發達的我,卻不能控制汪洋恣肆的淚水,所以,淚水好像晶瑩剔透的珠子一樣,一枚一枚滾落在了衣襟上,我惶惑不寧,他呢,看到這裡,大概也是手足無措了。
但他還是沒有道歉的意思,儘管,我已經給了他很多很多道歉的機會,但他總是沒有,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好像對峙的鬥士一樣,都希望對方能給對方一個臺階下,但臺階呢,卻沒有。
我的淚水嘩啦啦的流淌了,他沒有悉心的幫助我擦拭,而是繼續看著我,就那樣用錐子一樣犀利的目光狠狠的瞪視我,我被這種目光弄得毛骨悚然。
“漓之夭,你變了。”這就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句話,他氣急敗壞的丟開了我,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被人玩膩了然後不喜歡了的洋娃娃一樣。
我起早貪黑,我披星戴月,我冒著生命危險,難道我做得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嗎?我是為了這大千世界啊,我是有責任感的啊,就因為我擅自離開溫非鈺,他就這樣對待我嗎?
我的心情鬱悶到了極點,我用一種非常荒涼的目光看著溫非鈺,他曾幾何時是那樣世事洞明,現在呢,卻糊塗到了頂點,他的責任感呢?我一想到我帶給溫非鈺的午膳溫非鈺到現在都沒有吃,我的心情比剛剛還要灰敗了。
“我看今天我們都累了,就到此為止吧,我……”是的,都疲累了,再也不要僵持了,我怕這種緊張的氣氛,我怕這種劍拔弩張的感覺,我更怕我們的關係會隨著這個碎裂,一點一點的碎裂。
我的憧憬好像都不存在了,現在,有效的規避對方,其實是很好的選擇,難道不是嗎?我抽口冷氣,朝著旁邊就要離開了,但是溫非鈺呢,錯以為我是要逃之夭夭,索性態度比剛剛還要冷漠不少。
氣氛現在真正是到了冰點,要有一條地縫,我恨不能現如今就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這深更半夜的,我們本應該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但溫非鈺呢,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他這是要和我鬥到天荒地老去了。
“抱歉,我今天不想要吵架。”我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口去了,我準備奪路而逃,能有多塊就有多快的消失在溫非鈺的面前,但溫非鈺呢,一句話將我的一切都斬斷了。
“走吧,走了以後就不要回來了!”這句話冷颼颼的,好像一把利刃,就那樣將我的心割碎了,不但是心,連我的世界都成了四分五裂的,我回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溫非鈺。
“你說什麼啊,你不要我了。”我現在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惡劣一百萬倍呢,溫非鈺暴跳如雷也就罷了,甚至於打我罵我我都忍受了,但最不能忍受就是歇斯底里的爆發。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浸泡的蜜罐,有一天會發酸,裡面的液體不是蜂蜜,而是淚水啊,我總是感覺自己在蜜罐中,現在才知道,我浸泡在苦瓜汁中。
“我沒有那種意思。”他說,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反正今天溫非鈺就是要和我吵鬧,我還是早早的溜之乎也也就是了,我嘆口氣,面上有了痛苦的拘攣。
但我剛剛邁出去步履,溫非鈺的警告聲造次從天而降,好像五雷轟頂一般。“剛剛我已經說過了,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回來了。”現在,他連看都不看我,不理睬我,將後背給我看。
我一氣之下,憤然就朝著門口去了,沒有挽留的聲音,我以為,他會驚慌失措的衝出來的,但現在呢,他並沒有啊,不是剛剛還口口聲聲告訴我外面的世界到處都是危險?
但現在呢,就可以讓我一個人到危險中去嗎?我離開了,但我畢竟沒有走遠,是的,是的,不得不承認,溫非鈺說的很有道理,外面的世界已經和之前不同了,危險的確太多了。
我的淚水好像再也不能忍耐,一股腦兒都繽紛了,我面前的視線逐漸的模糊了,我不能看到這個婆娑世界,我什麼都不能看到,我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一步一步舉步維艱的朝著前面的蘆葦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