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你手中的是什麼。”這難道是致命的武器不成,我慢慢的掰開了女孩的手指,手指中用力握著的是一枚硬邦邦的東西,好像一個雕鐫出來的工藝品似的,黑漆漆的東西上,是飛龍走鳳的圖騰。
仔細看,明瞭,原來細膩雕鐫的居然是漁舟和寒窗苦讀的人,眾人都不知道究竟這軟不軟硬不硬的東西是我們,都在看。
我卻明白,這是女子的心意,如今,心已經碎裂了,人哪裡有不死的呢。他們都傳閱過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最後,那東西還是到了掌櫃的手中,掌櫃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
對於女兒拳拳之意的心思,他是沒有分析過的,至於女兒死亡,幸虧不是自殺,不然就有辱門楣的。
古人結婚,是從黃昏開始就進行的彌撒,美其名曰結婚,那男子來了,明明女孩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卻並不能違拗父親的意思,所以半推半就的哭哭啼啼就上了花轎。
誰知道,花轎剛剛起步,這女孩就停止了抽噎,轎廂中安安靜靜的,抬轎子的轎伕意料到不妙,立即掀開珠簾,一看之下人人都大驚失色,這女孩已經死了,大概是服毒自盡,不過究竟是什麼緣故,人們尚且並不能很快明白。
嘔心瀝血,察察為明。
我嘆口氣。
“喂。”黃昏了,書生還在寒窗苦讀,忽而聽到了岸邊的叫聲,那一聲“喂”縹緲的好像一個夢似的,書生立即丟開手中的線裝書,將目光移到了江邊,一個歡呼雀躍的女子朝著書生揮手。
“過來,這邊。”女孩跺跺腳。
書生掩卷,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長嵩,朝著江邊去了,少頃,這烏篷船已經到了岸邊,女孩笑了,縱身一躍已經跳在了甲板上,女孩面上有了慧黠的微笑,那烏溜溜的眼珠簡直好像黑瑪瑙似的,凝視著對方。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為什麼不向我父親提親呢?”問的自白,讓書生面紅耳赤,書生作揖,“我何嘗不想呢,不過我出身寒門,你們畢竟是商賈之家,但凡是商賈之家,都老大的瞧不起人,我何苦又要自取其辱呢?”
“賣油郎獨佔花魁的事情並不是沒有,你應該試一試的,不過現在也不用了。”女孩一邊說,一邊坐在了旁邊的桌上,用夢寐以求的眼神看著桌上的東西,四書五經齊備,手邊的墨跡還沒有乾涸。
在寫什麼,是策論?
“這是今年開科取士的必修文章,我已經修改了不下十餘次,但總覺得不得心應手。”書生一面說,一面慚愧的伸手,顫抖的手掌握住了旁邊的蓋子,將一個鍋蓋住了。
鍋裡面是什麼,她還是看到了。
“你如此貧苦?”現如今,女孩終於心知肚明瞭,這個人之所以沒有迎娶自己的心,是自慚形穢了。
“讓我看看。”女孩的淚如泉湧,自己的心上人居然過的是這樣清貧的生活,書生只能讓女孩去看看了,女孩掀開鍋蓋,映入眼簾的是一鍋稀飯,稀飯已經冷卻了,所以凝結在一起。
比較粘稠,中央用繩子將之分開了,四等分,女孩疑惑的軒眉,不解其意,他呢,已經慚愧的說道:“我將之分開,早中晚都吃一份,我這樣的生活,簡直連自己都養活不起,遑論提親了。”
“不,你的生活是貧瘠的,但不能證明你的思想不豐富,沒有內涵,我等你,你以後高中狀元,會娶我為妻嗎?”
“我今年就要高中狀元,我已經及鋒而試。”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因自信的光芒,顯得那樣美麗,璀璨的好像星星一樣。
“真好,你有這樣完善的信念。”女孩一邊說,一邊湊近了書生,書生卻感覺到了一抹來自於不同領域的寒冷,以至於書生立即打了一個寒噤,女孩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
“你冷?”
“小生……”書生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會感覺冷意迫人,裹緊了千瘡百孔的衣裳,女孩已經笑了,“讓我抱抱你吧,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只有這樣一件衣裳,還有一件雨披,讓我抱抱你。”
“不,姑娘冰清玉潔,小生怎麼能染指姑娘呢,姑娘愛慕小生,小生心實喜之,但就能因為這個玷辱姑娘的清譽嗎?姑娘,您過來和小生聊一聊,小生已經三生有幸了,不用如此。”他的面上有了緋紅,好像番石榴。
“我心甘情願投懷送抱,你還要做柳下惠不成,我知道你有坐懷不亂的心,但我出來一次是很困難的,現如今,我和你約定,你要果真今年高中了狀元,你來找我……”
“現如今,距離秋闈已經很近很近了,你更應該著意發奮圖強,我最近要搬到⬇去,屆時,你到十八里鋪來找我就好,大槐樹後面第一家就是我家了。”女孩這樣說。
“怎麼,姑娘要到鄉村去嗎?”
“是啊,所以今晚才過來和你告別啊,你不要忸怩了,我抱抱你,好嗎?”女孩堅持要抱一抱他,畢竟她是那樣一個如花美眷啊,他不能抵抗誘惑,他自己沒有壞心。
“小生,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人,姑娘,小生愛慕你多時,即便是小生今年不中,以後的每一年,小生都會刻苦攻讀的,姑娘……”他伸手抱住了這含情脈脈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