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大錯特錯,我是有了第二個懷疑目標,這才過來問問您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懷疑何人呢?”玄十天掃視了一下身旁,鼓勵的按住了他的肩膀,希望小少爺能一吐為快,但小少爺呢,畢竟還是讓玄十天失望了,他三緘其口,用沉默來面對玄十天的質疑問難。
“他日我會證明給您看的,您會大驚失色。”他這樣說,玄十天呢,笑了,和他勾勾手指。“靜候佳音了,你們都是未來的希望,我卻老了。”
“您永遠都不會老。”小少爺涕淚漣漣,雖然極力的在掩飾,但還是潸然淚下,人生代代無窮已,只有明月還相似。降魔一族的未來,到底會越來越好還是每況愈下呢?
他摩挲小少爺的腦袋,一時之間感慨萬端,卻無言以對。小少爺誠然是一個冰雪聰明的種子,經歷過千難萬險以後,心智更加不像是一個小孩兒。
他現在也是相當難過,關於邪靈的事情,究竟如何向父親證明呢?讓玄十天知道,這惡靈就是自己嗎?父親能不能接受呢?現在,他簡直陷入了一種沒有辦法調和的局面中。
夜深沉,夜未央。玄十天心情煩躁的很,之前成將軍舉例說明,條分縷析,聽起來的確自己有誣陷人的嫌疑,那麼此事一定另有文章了,裴臻跟隨自己多年。
他不但是對裴臻有知遇之恩,還有救命之恩呢。裴臻忽然反目,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早已經包藏禍心,現在才一點一點的原形畢露呢?亦或者說,裴臻的案件本身就是一個一個的連環與巧合呢?
他帶著疑問,朝著地牢去了,地牢裡面陰森森的,他沒有指示,所以目前的裴臻是安全的,一切的嚴刑峻法都沒有安排與運用。裴臻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人們眾口一詞汙衊自己是為非作歹的人,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啊。
即便是被汙衊,其實也沒有什麼,但這樣一來,真兇就逍遙法外了,這……
裴臻一想到這裡,心情鬱卒起來,地牢外的腳步聲傳入了裴臻的耳朵,裴臻從迷離惝恍中逐漸的清醒過來,這裡很安靜,萬籟俱寂中,那跫音更加真切了,少頃,已經到了裴臻的面前。
“你們下去。”玄十天回身,看著護衛,這護衛是從降魔一族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他們負責看守裴臻,以便於嚴防死守。畢竟裴臻是個一身是膽的莽夫,要果真有了越獄的心,就不好了。
他們需要控制裴臻的力量,這是防患於未然,儘管,這兩個侍衛分明看到裴臻受制於人已經逆來順受,已經絲毫沒有了反抗的熱血精神,但他們還是並不敢掉以輕心。
“少爺,末將等恕難從命,您身體欠安,有末將等在這裡,就算是有什麼危險,也是……”
“不,我想要單獨和裴臻聊一聊。”他的聲音空洞,寂寥,但卻隱隱約約有一抹淡淡的威嚴,那威嚴恰到好處,旁邊的幾個人都離開了。
“裴將軍?”他面對裴臻,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語調,裴臻苦澀的牽動嘴角,唇畔的笑容蒼白無力,用一種奄奄一息的聲音回答道:“您來了。”他的眼睛中尊敬還是多過了蔑視。
儘管,自己做了替罪羔羊,儘管,真兇完全不是自己。
“為什麼是你呢?”玄十天轉過身,迴避著裴臻那灼灼的眼光,攥住了拳頭,他是那樣的恨鐵不成鋼,這惡靈是誰,大概他都是能原諒的,但唯獨這惡靈是裴臻,他是完全不能原諒的。
他帶著一種近乎於崩潰的情感看著裴臻,裴臻呢,鎮定了一下,過了良久才開口。“您果真以為是我?”他反問,玄十天一愣,愕然看向了裴臻,“難道另有其人不成,還是,你……”他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期期艾艾的。
“自然是另有其人,三天後,我們拭目以待就是了。”裴臻看向了他,玄十天苦笑一聲。“三天後,會風平浪靜的,你不用蠱惑我。”他是那樣的信誓旦旦,而裴臻也明白,現在和他聊這個話題為時尚早,必須要塵埃落定才能用證據來說服玄十天。
現在的裴臻,比較可憐玄十天,玄十天在驚變,而玄十天自己呢,卻蒙在鼓中,那種感覺,是讓人非常難過的。
“這個惡靈,我之前見過,雖然僅僅是驚鴻一瞥。”裴臻說,他認真的聽著裴臻的闡述,見自己的話沒有打斷,裴臻易感的嘆口氣,繼續道:“一開始我都難以置信,但更多的證據指明瞭,岸真兇僅有一人,所以我……”
“你會好起來的,貴族操縱了你的心。”玄十天惆悵的嘆口氣,愛莫能助的看著裴臻,“無論輿論是什麼,你放心就好,我都會保護你的,我希望你能好起來,龍驤虎視和我一起並肩作戰。”
“豈曰無衣……”裴臻早已經熱淚盈眶,在疆場,他們縱橫馳騁,在政壇,他們縱橫捭闔。但現在呢,殘酷的戰爭過去了,他們卻成了這麼一個對立面。他呢,是名副其實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