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較悲傷,一想起來自己的囚禁生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那種悲傷就好像銀河裡面的漣漪一樣,微微風簇浪,很快就開始盪漾出來一個同心圓。
“等等我,好嗎?”我回眸,看著銀河。“嗯。自便就是。”鬼王冥刑點頭,我應聲,朝著剛剛離開的地方去了,我很快的,已經落在了旁邊的位置,伸手將一枚已經乾枯的蓮葉以及已經乾枯的蓮蓬給折斷了,我笑著將這兩樣東西已經放好了。
但願,這兩個東西會是我夢的延續,不至於讓我現在離開了這裡,一切都化為夢幻泡影,至少這一切的一切,足證其實我還是來過這麼一個秋陰不散霜飛晚的地方啊。我到了鬼王冥刑的身旁,鬼王冥刑卻不解的很。
“哪裡沒有蓮花啊,你想要開的,本王帶你去西湖,現在正好是那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時候,保證要你百看不厭,偏偏做什麼勞什子在這裡採摘兩支已經乾枯的葉片,有什麼好看的呢?”
看起來,我的心曲,是鬼王冥刑永遠都不會明白的了,這也就是說,我的心門,是鬼王冥刑永遠都不能進來的了,鬼王冥刑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對於今日的事情,我是多麼的快樂,我憧憬的東西太多了。
於是,我的憧憬就硬生生已經破碎了,為了讓他成為一個圓,我終於還是決定將這乾枯的東西帶回去。
“留得枯荷聽雨聲。”不管鬼王冥刑究竟明白還是不明白,亦或者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僅僅是輕蔑的一笑,已經到了鬼王冥刑的身旁,眼觀鼻鼻觀心,看著那一片暗淡的黑雲。
“你但高興就是。”鬼王冥刑點頭,我沉默。過了沒有很久,我們已經距離月亮很遠很遠了,剛剛,好像一個夢一樣,過去了就過去了,完全是沒有痕跡。
要不是我腦子裡面對於剛剛的情景有一個籠統的概念,現下,早已經懷疑,一切都是浮華過後的幻影罷了。離開了銀河,離開了宇宙,我們棄舟登岸,上來那一團黑漆漆的雲朵。
那沉重的鉛雲,沉甸甸的,好像因為負荷了過多的雨點而不能行動似的,在那樣一塊滯重的雲團上,我們慢吞吞的悄然無聲的在移動,在過帝京的時候,我甚至於看到了降魔一族。
按照玄十天所言,其實降魔一族不是真正已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而是他們在偽裝,偽裝一種即將失敗的模樣,以便於欺騙鬼王冥刑的信任,而鬼王冥刑呢,想必自高自大,暫時是不會明白的。
高視闊步的時候,總要留心留心腳下的,因為難免會一個不小心就跌倒在地,要是平常的跌跤也就罷了,鑰匙一不小心一落千丈,那就果真不好說了,鬼王冥刑的眼睛同樣是倒掃視著夜色中那黑漆漆的降魔一族。
“憑藉他們,果真能保護全人類嗎?可不是痴心妄想?”鬼王冥刑吐字清晰,卻非常冷淡的說,我從鬼王冥刑的話中已經聽出來,他奚落的態度。
“不,降魔一族是永生不死的。”我抗辯一句,鬼王冥刑默默無聞的點點頭,現在,他才懶得和我爭執,我呢,我也懶得和鬼王冥刑扯淡,“你說,人類果真是全宇宙中的主宰嗎?”
“千百年來,都是,至少從我經歷事情開始,人類永遠都是,要麼為什麼會說,人類是萬物之靈呢?”我說,看著鬼王冥刑,鬼王冥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卻發現,鬼王冥刑的拳頭在逐漸的攥緊了。
“沒有什麼不願意承認的,這是歷史的選擇,是命運的選擇,是無可爭議的事實。”我們叫做補刀,這大概就是了,鬼王冥刑不怒反笑——“前者,你說的很是,至於後者,現下已經截然不同了,現下連你都能感覺到我主宰全宇宙的將是——”
鬼王冥刑陰測測的伸手,在空中用力的一握,好像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現下,一切的一切卻都是本王的。”
“是,是你的。”我不爭辯了,卻怏怏不樂的模樣,要是有一天人族果真和我們看到的一樣,一蹶不振,那麼,鬼王冥刑就真的成了主宰了。
那樣一來,未來……不,我簡直不敢有絲毫的憧憬,在鬼王冥刑的佈局之下,未來將會是一片不可企及的黑暗,我們都讓那黑暗給吸納了,我們連螻蟻一樣,將要開始那不見天日的煎熬。
我顫慄了一下,因為自己恐怖的想象力。
“無論這天下是誰的,本王都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好,因為本王已經沒有敵人了,你們人族也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高處不勝寒,有時候一個人還是應該有兩個對手的,最穩固的關係是鐵三角,也叫做三足鼎立。”
鬼王冥刑嚇絲絲的說,鬼王冥刑居然明白這麼一個大道理,我瞠目結舌,拭目以待看看鬼王冥刑還有什麼了不起的話語,不多久,鬼王冥刑已經笑了——“好了,回去以後要好生休息,你不用瞻前顧後,更不要想那麼多,本王會隔一段時間就帶你過來療傷一次的。”
“我該說謝謝你了?”我挑眉,我身體的一切傷痛都是鬼王冥刑帶來的,他本身就是一個劊子手,他的一切舉動不能在我這裡得到赦免與原諒,謝謝?這兩個字重於千鈞,我才不要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