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錦囊妙計,我如何就能現在告訴你呢,你安心等著就是,好事多磨那四個字,你倒是忘記了一個一乾二淨。”
我的一句話,讓丫頭好半天這才回味過來。
“也好,姑娘是聰明人,您的心思哪裡是奴婢可以管窺蠡測的,只是求姑娘好生幫襯幫襯奴婢罷了,奴婢死而後已肝腦塗地吧。”一邊說,一邊又道:“小少爺呢,現下可還好嗎?”
“你今日一歡喜,一難過,將小少爺早已經置之腦後了,現在又是蟄蜇蠍蠍的問這個。”我笑道:“你只放心就是,有我這個做母親的呢,難道會讓他沒有人管不成,你自己個兒休息要緊。”
“醫官的藥,按時按量服用,其餘一切都由我操辦,便是相信我也是我大包大攬了,便是不相信我,我也是照舊做這個。”我一邊說,一邊看著丫頭,丫頭只能點點頭。“我好好吃藥,爭取早點兒好起來。”
“愛人者,人恆愛之,這道理淺顯易懂,你貫徹貫徹吧,別尋死覓活的,我跟著也難受。”我又道:“我去看孩子,你從今後,可不要胡思亂想了,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是有我呢。”我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一拍丫頭的手背,去了。
我是不贊同人自暴自棄的,儘管,在更多時候,我們陷落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不可自拔。丫頭一定很難受,不過,這種固執,需要自己走出來,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幫助她的。
最好能幫助她的辦法是什麼,我心知肚明,但是現在我躑躅了很久,究竟不知道冒險的勝算是多少。
我怕不能眼睜睜看著丫頭現如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但是我卻不能立即行之有效的幫助丫頭,我看著小少爺,他已經睡著了,手中還握著拳頭,隨著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臉上更多呈現出來是溫非鈺的基因。
我看著這張英俊的小臉,一時間想入非非,這果真是我和愛人之間愛情的結晶與真諦,但是現在呢,我的愛,卻狠狠的給了我一個耳光,震耳欲聾啊。
我現在依舊能想起來,在迷津中,溫非鈺的毅然決然與溫非鈺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漠,那一天的溫非鈺,是猙獰的,是可惡的,是自私自利並且忘恩負義的,我覺得,我抹去了他的記憶,無論是對於任何人其實都是一種好事情。
我一邊擘畫究竟以後該怎麼樣做,才能給丫頭一個兩全其美,又是想著究竟自己的感情世界為什麼會這樣,好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我在想著溫非鈺的同時,溫非鈺已經從外間到了內室。
我是沒有料到這個時間,溫非鈺會來的,語聲急促的好像人的腳步聲,而人的腳步聲渾沌在了一片錯落的雨聲中,但是我依舊能清晰的聽到我的心跳聲,好像比這兩種聲音還要激越不少似的。
我居然是盼望溫非鈺過來的,我為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不寒而慄,這個那樣狠狠傷害過我的人,居然是我盼望的,我閉目冥思了一下,終於從蕪雜的千頭萬緒中,將眼神移動在了溫非鈺的身上。
今日的溫非鈺,穿著很是簡單,但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衣裳,也能讓溫非鈺體現出來一種與眾不同的俊逸,好像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總是那樣耀目似的。
要不是如此,大概我是不會看上他的,我吞一口唾涎,“你這個時間過來,做什麼呢?”我一面說,一面畏葸的後退,好像他果真沒安好心似的。
溫非鈺呢,不理會我,朝著孩子去了。
“喂,做什麼呢?”我看到溫非鈺伸手,大概是想要摸一摸孩子的面頰,我斷喝一聲,用一種拒絕的姿態表示自己的抗拒,深更半夜的,他剛剛從外面走進來,手多麼冷啊。
孩子已經香夢沉酣,我不想要孩子此刻就醒過來,溫非鈺遲疑的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能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我過來看看你們。”說的理所應當,倒好像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而我呢,是這裡的客人似的。
“看過了?”我凝眸,望著溫非鈺,這是我的逐客令了,當然溫非鈺是知道的,他好脾氣的一笑。“沒有。”我沒有想到溫非鈺會這樣回答,只能又道:“那麼就再看看,我們要休息了,你不會不知道什麼叫做不速之客?”
“本王知道。”既然知道,為何不離開這裡呢?
“即使如此,還用我說其餘的?”我揚眉,頗有點兒趾高氣昂的模樣,溫非鈺站起身,眼睛炯亮,卻好像浩瀚的星空一樣緬渺,給人一種遙遠與清明,那雙黑洞洞的眼睛,魅力四射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緊張的後退,而溫非鈺呢,手已經極快的握住了我的手,“本王知道,你是想我的,所以我過來了。”
“你胡說八道,你胡思亂想,我……我怎麼會想你啊,我怎麼可能想你啊,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我一邊狡辯,一邊嘶聲抗拒,且推開了溫非鈺,溫非鈺笑了,指了指雲榻上已經睡著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