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也不早早的告訴我,害我撲空了。”我想,我撲空不要緊,等會兒玄十天過來撲空,這個……
我愣怔了片時,不過還是落座了,吃的東西不甚考究,不過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之前的酒店已經消失殆盡,現如今面前的不過是似是而非的一個酒樓罷了,這不免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一邊吃東西,一邊等著玄十天過來,其實不遇到也就罷了,但凡是遇到,又是不好的肇端了,現在瓜田李下,原是需要好生避嫌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以為玄十天是斷斷都不會來了。
但是我錯了,門口那個不是玄十天又是哪個呢?
“真是想不到,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不過我總知道,你應該還是在這裡的。”玄十天一邊唏噓,一邊已經走了進來,我可以看到玄十天的影子,黑漆漆的落在了地上。
“物是人非事事休,果真是了,不過你還是我的十天哥哥啊。”我一面說一面點玄十天喜歡吃的東西,原是現在就想要將小阿寶的事情告訴玄十天,但是我畢竟吃不準究竟那小阿寶是不是玄十天的孩子。
捕風捉影的事情,我焉能去做呢?思及此,我只能按捺住了,桌上的珍饈美味已經絡繹不絕的送了過來。
我唯一覺得人族好,也就好在了這裡,可以吃任何你想要吃的東西,不必要忌諱什麼,“來,喝一杯?無傷大雅嗎?”我說,唯恐玄十天等會兒巡城,到時喝一杯不好了。
但是玄十天呢,已經笑了,握住了酒樽。“已經多時不曾喝酒了,幾乎要忘記美酒的醇香。”看起來玄十天是心事重重的,我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樣安慰,只能跟著長吁短嘆。
“抱歉,你出來我原是幫助你排憂解難的,但是實在是沒有想到,我居然如此這般,反正抱歉的很。”我一邊說,一邊皺眉,看著玄十天。
“這也沒有什麼,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怎麼,最近倒也是注意保養起來?”玄十天問,我配合的摸摸臉,不過很快就小了,嫣然道:“我在你眼中,好像從來都是氣色不錯的樣子,現下我哪裡還有什麼氣色呢,一隻黃臉婆罷了。”
“要是你都是黃臉婆,不知道真正的黃臉婆情何以堪呢?”玄十天說,眼睛轉動了一下,看著我。
我看到玄十天握著酒樽,遲遲不喝酒,遲疑了片時,問道:“溫音繞公主呢,現在究竟怎麼樣呢?女孩子懷孕以後,最需要的就是男人寸步不離的照顧,你好像很忙的樣子,倒是不要因為其餘的事情影響到了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我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握住了玄十天的手。
玄十天點點頭,我鬆開了手,一笑,“好了,少聚片時你早早的回去就是。”
“漓之夭。你畢竟有先見之明,你是對的。”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我,我疑惑不解,狐疑的看著玄十天,怎麼搞的?是我不對勁,還是今天的玄十天不對勁呢?怎麼張口閉口就是這個話題?
“此話怎講?我無言以對?”
“有什麼怎講不怎講的呢?你說的很對,女孩子懷孕以後,就變了,變得多疑起來,變得敏感起來,我簡直動輒得咎。”玄十天又道:“你不回來是好的,你要是回來,反而是一點兒都不好了呢。”
我這一生,失算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但是這一次,我算準了,我並不開心。玄十天是好人,溫音繞公主也是好人,我更怕這兩個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好人,到了最後不得善終,那種感情,別人不能理解,我只能好言相勸。
“你總要時時刻刻在她身旁的。”我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咕噥一句。
“你那個時候,還在鬼族呢,原來你比她堅強那麼多,從你的身上我又是看出來她的無理取鬧,她的無事生非。”怎麼搞的,又是將我看作了參照物,我皺眉,“你不能這樣說,我們不能等量齊觀。”
“不,”我道:“我的意思是,她是幸運的,我要是不來回奔波又不知道究竟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反正你明白就好,既然是脆弱的,是敏感的,你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旁就好了,這才是她需要的,你相信我吧……”
“一切的溫暖,都可以讓一切不好的事情冰消雪融,好嗎?”我說,看著面前的人。
“我知道。”玄十天愁苦的舉杯,抿一口以後,搖晃一下酒樽。“今朝有酒今朝醉,對了,你呢,現在究竟搬到了 哪裡,倒是遇到什麼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硬碰硬,你不知道你很危險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道我看到他們在帝京胡作非為,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一笑了之,那不是我漓之夭,再者說,無論如何,也不是降魔一族應該縱容的事情,我恍惚聽到他們有什麼計劃,倒是不真切。”
“是我,我出手快了點兒,應該留下來活口,要你好生問一問的,到底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