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我立即握住了丫頭的手,大概有一種海內存知己的感覺,“謝謝。”
“姑娘您又來。”她嗔怪一句,又道:“現在呢,又是到了吃東西的時間了,您要吃什麼呢,奴婢去給您準備。”這麼快,我才剛剛記得,我吃了東西呢,但是懷孕的母親,好像一天吃十次東西都不覺得多。
我說了幾樣自己想要吃的東西,說完以後,我看著丫頭,丫頭點點頭,去了,我這才浮想聯翩起來,半個時辰以後,那些好吃的東西又是到了我的身旁,我點的並不多,但是我胃口並不差。
現在我唯一的重心就是我的孩子,我這個孩子要是遭遇到了什麼迫害。我簡直會痛不欲生,畢竟這孩子是我和溫非鈺之間,唯一一個存活的東西了,是我和溫非鈺感情的歸宿,愛情的結晶。
我吃過了,滿以為鬼王冥刑等會兒又是會過來的,但是這下午過的那樣的平靜,我最近心煩意亂的,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我總是想要到各處走走的,我一邊走,一邊看,但是這裡可以飽覽的景色連一處都沒有。
倒是在遠距離看過去,我居住的那亭子別有一種滋味,有亭翼然,飛簷斗拱,周邊的池塘中,是燃燒起來的一片菱蓮,那種美麗的顏色,大概是黑漆漆的色彩中,最為濃郁的一筆了。
我久久的凝望著,旁邊的丫頭也是看著,“好雲興霞蔚呢,姑娘,對嗎?”他疑心我並沒看那池子,其實我是在看的,她觀測了我的目光以後,這才笑了。
“是很好看,這裡的色彩單一,人的生活也是單一,你覺得有意思嗎?”我又是問出來這個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但是丫頭呢,絲毫就沒有覺得愚蠢——“自古以來,就有諺語,說是,人族羨慕妖族,可以千變萬化。”
“妖族與鬼族呢,羨慕人族可以在立竿見影的驕陽中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這樣一來就決定了,其實真正主宰的還是人族,人族過的或者並不好,但是卻絕對是三個族群中最為滿足快樂的。”
“丫頭,你喜歡人世間的景色嗎?”我問,丫頭呢,眼睛忽閃忽閃,烏溜溜的瞳孔中,蘊藏了一種非常美麗的憧憬,笑呵呵的良久,這才說道:“奴婢啊,自然是喜歡人世間的。”
“所謂世間百態甚囂塵上,您說奴婢能不歡喜嗎?奴婢也是看到過人世間的美景,不說遠,就拿上一次您敘奴婢在外面的事情來說,奴婢都是快樂的啊,您可能沒有觀察過,在人世間啊——”
“色彩是斑斕的,是奇妙的,是永永無窮的,和您在森林中,我看到過五顏六色的話,就拿那綠色的葉子說來,也果真是美麗的很呢,奴婢之前以為那綠色僅僅是單一的,是蕭條的,但是從人世間奴婢知道了——”
“那濃蔭匝地的綠,是叵測的,是幽深的,那碧草的綠呢,是柔韌的,是和諧的。最美麗的綠色還是那陽光下的一種綠,那種綠簡直是可以有清芬氣息的,那種恬靜的綠色,讓人嗅一嗅,就沉醉了,多好啊。”她一邊懷想,一邊追思,一邊描述。
我知道,就連丫頭都是熱愛生命的,她是真正在人世間去過的。
而在鬼王冥刑這裡呢,有多少是連人世間都沒有去過的,他們的生活,除了算計就是侵害,想要活明白,但是偏偏無論如何都不能活明白。
“看到你這樣熱愛生命,我不知道多麼開心呢,到了真正可以離開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帶著你遠走高飛的。”我許諾,丫頭極快的已經笑了,握住了我的手——“那自然是一言為定的,可對嗎?”
“自然是了。”我的眼睛很快就溼潤了,是啊,人世間飽滿的色澤是那樣的多,等待我們去看的,去觸控的,去遊戲的還有很多呢,但是這裡呢,這裡是一片黑漆漆的死寂。
人們好像生活在冰冷的永夜中似的,我想要為人們做貢獻,但是我又是不知道究竟用什麼做貢獻,我看到我已經改變的丫頭,心裡面其實也是喜出望外。
“我沒有騙你的意思,也沒有害你的意思,更不會要利用你,這個你放心就好,好嗎?”我說,一面說,一面低頭看著丫頭,丫頭明白——“要是奴婢可以有你將你利用的地方,您可以隨便利用的,奴婢唯恐不能幫助你。”
“我昨晚夢到了很多東西——”我轉變了話題,我是不會利用她的,她的忠心雨淳樸,她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她是我一個需要保護的荏弱的妹妹,我對丫頭是真正姐姐對待妹妹的一種感情,所以並不存在什麼侵害之類。
鬼族的各種心機與算術已經過分讓人不寒而慄了,我不能連將鬼族的一切都變了,但是我需要讓丫頭知道,我對待她是真誠的,我眼中的她,也是真誠的。
“您一定是夢到了您的他,對嗎?”是,是,我夢到了溫非鈺,但是我還夢到了很多很多,“我夢到了開天鼻祖。”
“那是什麼,是人?”丫頭沒有聽過“開天鼻祖”其實,連我對於這個“開天鼻祖”都覺得模模糊糊的,究竟這開天鼻祖是什麼,真正是鴻蒙開啟以後,就結定了人鬼妖之類的那個人嗎?
“每一屆的純魄之心載體就是他選擇的,我在危險的時候,可以夢到他,在我矛盾的時候,也是可以夢到他,他可以給我一個啟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