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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拉當著加里安的面,把聖勃夫的點評篇章唸了一遍。
“自從《惡之花》的封禁和繆塞逝世之後,詩歌屆一片死氣沉沉,我們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被壓制自由的‘鐐銬’所傷害。而《牧神的午後》卻像一股清流,給沉悶的巴黎注入了一股活力……或許我們正如詩歌中所化身的牧神潘安,渴求以女神形象化身的自由。這是對沉悶氛圍的反抗,更是對力所不及的崇高的追求……用詩與音樂相融合的手法表現一種夢幻與追求的自由精神……”
……
左拉唸完這篇點評時,加里安非常無奈的扶著額頭,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過度解讀了。聖勃夫是如此喜歡給自己加戲,把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灌入了這一道閱讀理解題之中。
難怪最終會硬忍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與雨果撕破臉皮,讓大文豪以恨之名,永遠的記住這位背叛自己的男人。
哪怕法國大革命早已結束六十年,神聖的自由在法蘭西當局眼中,依舊是一個挑動著政府神經的禁忌詞,因為共和派喜歡以自由之名挑戰波拿巴派的權威,聖勃夫的過度理解無異於讓法國文學界產生一種錯覺。
讓他們以為加里安是一位反抗獨裁的戰士。
但實際上他只是一個騙稿費的文人,何況現在他還不想像雨果一樣,被波拿巴政府驅逐出境,躲到布魯塞爾避難十多年,直到普法戰爭結束。
此時在一旁的費洛朗太太把之前的不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凝視。她對之前的嘲笑感到羞愧,沒想到加里安居然這麼快就得到了聖勃夫先生的賞識!
然而接下來加里安說的話,卻讓費洛朗太太當場愣在了原地。
加里安想起米歇爾先生的話,連忙對左拉說道,“對了,米歇爾先生說你投稿的小說開頭過了稽核,將會以千字25的價格連載刊登到《費加羅報》上,你準備一下這本,我很看好你的《小酒館》。”
左拉和費洛朗太太同時瞪大了眼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他。
左拉的臉上經過了短暫的失神之後,臉色激動的望著加里安,將他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是說一千字二十五法郎的價格連載我的小說?在費加羅報上?”
“是的。”
加里安點點頭,笑著說道,“恭喜你啊,左拉。”
這一次連費洛朗太太都感到神情恍惚,之前一直被自己嘲笑和諷刺的人,居然真的開始在報紙上連載小說了。
“天啊,感謝上帝。”
左拉激動的給了加里安一個擁抱,他眉飛色舞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謝謝你提供的創意,我的朋友。我真沒想到居然能夠在費加羅報上連載小說,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他突然想起一些事,對加里安說道,“對了,你明天有什麼事情嗎?”
“明天?”
加里安想了想,小心的說道,“並沒有什麼事,怎麼了?”
“我想你陪我去一趟圖書館,我要找一些資料。”
加里安態度誠懇的說道,“沒問題。”
左拉現在要忙著回去把接下來的章節,他匆忙的與加里安告別之後,便回去繼續寫接下來的章節。
吃過晚飯之後,加里安也向費洛朗太太告辭,房東一改之前對加里安文學創作的不屑,態度開始變得尊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