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日夜,姜西都陪伴在夏卿身邊,她能看得出來,眾多官員都以他馬首是瞻,一旦沒有了他的睿智判斷,冷血指示,這群人就是群龍無首,就算是個人能力再強,也只是一盤散沙。
在這些人慌亂時,還能保持鎮定的,除了皇宮裡的皇帝,就只有含量人了,韓良這幾日被皇帝派到侯府,代替夏卿接見各府省前來的官員,聽取各地的訊息,批閱的公文每晚送往夏卿臥房審閱。
每天夜晚,韓良都要確定一遍夏卿的傷勢沒有出現惡化的狀況,而是在逐漸的好轉才會留下公文離開,到了第六天,夏卿終於睜開了眼睛,那雙黑眸,在緩緩睜了兩下之後就即刻恢復了清明,夏卿本縝密的心思沒有受到傷勢的影響,瞬間就想起自己頭痛的原因來。
當他聞見屋內那股淡淡的香氣,他就知道服侍在旁的人是誰了,因為只有她身上的味道,才會這麼美好。
夏卿深深的吸氣,卻因為這樣牽動了傷勢,而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而正在為燻爐中新增香料的姜西,因為這一聲而轉身,對於他的動靜,她是格外的注意,任何細節都不敢有遺漏,“侯爺,你醒了?”姜西走到榻邊,裙角拂過青石磚的聲音,在整個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的倉庫,很快的就來到了夏卿的面前。
“嗯。”夏卿輕應了一聲,“本侯睡了多久?”
“六天五夜了。”姜西回答。
不過夏卿並沒有惱,反倒是輕輕笑了笑,“本侯還沒有休息過這麼長時間……真要謝謝那個刺客了,如果不是他,本侯也不能這般休息一陣子。”
身邊那股馨鬱的氣息,又再靠近了一些,黑眸望向她,臉上是藏不住的關心,還有欣喜,這幾天的擔心,絕對不亞於皇上與其他人,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的,她這幾日費勁心力,不眠不休的守在他榻邊,才能保住他的這條命。
所以當看到他醒來的一刻,姜西才是終於送了一口氣,如承諾的那般,他沒死,身為大夫,她從未如此的在意過一個人的生死,因為她也明白生死有命,但是這幾天除了照顧他,她也在佛前誠心祈禱,願意折損的壽命,換他能夠活過來。
姜西不想要他死,要他活著,因為他的命是自己的,這樣一來,她才能達成目的。
“侯爺,你的身體覺得怎麼樣?”姜西細心的問道。
“還是很疼。”
“是傷口疼嗎?還是其他地方?”
“不止是傷口。”夏卿指向自己的腦袋,“還有這裡,好像最深的一個地方,有什麼在鼓搗著本侯的腦子,這裡的痛,甚至痛過傷口。”
姜西耐心解釋:“人體是很複雜的,骨肉相連,同樣也有很複雜的筋絡,可能是刺客當時傷你,用盡了力在刀劍上,不但留下傷口,也對你的其他地方住造成了傷害。”
夏卿譏諷一笑,“大概又是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攸的,夏卿抬眸看向她,眸光中似有其他意思,“你恨本侯嗎?”
夏卿緩緩的問道,這話讓姜西胸口一窒,非常緊張的握緊了手掌,才能剋制住不露聲色,佯裝鎮定,承受他審視的目光,姜西沒有心虛的移開視線,恨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他?
指尖深深的陷入進柔軟的掌心,在掌心中掐出幾個如同新月一般的痕跡來,有幾處因為太過用力,傷口上海滲出淡淡的血痕來。
姜西並不覺得疼,心思卻一直因為他的話而紊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而夏卿卻是若無其事,再次關懷的開口,雙眸中閃爍著不一樣的笑意。
“怎麼了?”夏卿靠近一些,神情像是在端詳,卻不如說是欣賞更為貼切,“怎麼臉色突然變得如此蒼白了。”
夏卿像是故意的一樣,殷勤的詢問。他越是這樣,卻越是讓她想要逃,“我……我沒事,可能是有些累吧……”姜西並不敢逃避他的注目,如果逃避,只會引來他更多的無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