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剛才沐浴時,用的是從侯府後山引來的溫泉水,而且還在水中新增了比黃金還要珍貴的西域玫瑰香露。
而送來的膳食,雖然只有三菜一湯,但是每份菜餚做法考究,一碗簡單的魚湯,都是用的北海鱘魚,分量也是講究,奢華但卻不造成任何浪費,姜西環顧屋子四周圍,才發現這屋子裡的所用的木料,都是萬年楠木,頭頂那根房梁楠木,一根就能買下一條街。
雖然平日吃穿用度奢侈,但是千葉朝正因為有了夏卿這個人,當年才能度過魏水河,打退北方千里,南北兩地,對峙已超百年,隔著一條魏水河,相互牽制,戰局因為他一個而發生變化,這些年來,她雖住在極北地代城,但是也聽聞千葉國那位少年宰相上了戰馬是如何英勇殺敵,下了戰馬又能以文治天下,也難怪千葉帝君如此信任他,就連當年他在魏水河畔的殺戮視而不見。
姜西走到窗邊,推開窗子,秋風夾帶著細雨吹進屋內,揚起她的長髮,吹得她全身冰冷,探手出去,張開手掌,雨滴吹卷而來,“別急。”她以最輕的聲音,對著窗外的風雨,喃喃低語著。
“別急,夏卿,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是的,不能急,也不需急的,她已經進了夏侯府,被留下來,就算是她想要離開,夏卿也不會讓她走的。
關上窗戶,姜西走回屋內,做到床榻上,拉起疊好的被子,覆蓋在自己身上,整個人蜷縮排溫暖的被褥中,這才感覺到麻木冰冷的身體,因為被褥的暖暖而逐漸的刺痛起來。
“這才是開始。”她已經有了足夠充足的時間,來實現自己的計劃,縱然全身刺痛不已,但是她的心是雀躍的,但即便是內心雀躍,但是單薄的唇瓣上的血色,始終都未曾揚起一絲微笑。
她記得從那年,漫天血光,她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笑過了,好像早就忘記了應該怎麼笑一般,嬌小的身體,只能在被褥中蜷縮的更緊,更深。
或許,當復仇成功後,她自然就會再次展顏。
夜,漸深,風雨還在窗外呼嘯著,“留給我的時間還很多。”她輕聲說著,緩緩的閉上雙眸,陶醉在計劃即將施展的欣喜中,今晚,是她睡得最香甜的一夜。
夏卿用人,與慕容謹之相同,唯才是用,姜西被納入侯府,才不到三天,韓良就到了,越過府外等候已經的官員,枉顧眾人的注視,直接進了侯府。
擅闖侯府的人向來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唯獨有少數人例外,得到了夏侯的應允,能夠隨時進出侯府,而韓良就是其中之一。
夏卿與官員的對話,透過窗戶上的宣紙,清楚的傳到偏廳,坐在偏廳裡的韓良,聽得清清楚楚,而他也極有耐心的等候。
日落西山時,那些官員都離開了,夏卿才從書房了慢悠悠的走出來。
看見他還在,不禁挑眉,嘴角輕勾,“你還沒有走?”
韓良從偏廳跟著他走進大廳,燭光照亮韓良儒雅的臉,還有那與年極不相符的灰白頭髮,“我是特意來的找你的。”
韓良慎重的說道:“你可知道皇上已經允許司空吉下月就能回南越了。”
夏卿喝了一口香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知道,聖旨是我草擬的,怎麼?你來是為了這事?”
“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君國?”韓良直接問道。
“陛下不是答應你過完年就讓你走嗎?你著什麼急,再說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回去君國,君國現在你皇叔已有謀反之心,你回去,只是送死,陛下還想著找理由在留你一兩年。”
“我不!一兩年?君國恐怕早就改朝換代了!”
“陛下這是為了你好,也是在變相的保護你,皇甫東覺已上呈國書,讓你歸國繼承皇位。”夏卿嘴角盡是嘲笑,韓良一臉不可置信,“可是這只是皇甫東覺引你回去的計策,你回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