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之斜臥在龍椅旁,四周圍的青花瓷大缸中堆滿了竹簡,竹簡上的墨跡未乾,修長的手指握著狼毫毛筆,正在專注的批閱著面前的竹簡,信手揮毫,筆墨酣暢。
“這位是南越雪婉,雪大夫,以琴聲救人,在南越救人無數。”
“琴聲如何救人?”
“是臣親眼所見——”
“朕沒有問你。”慕容謹之依舊拿著狼毫揮筆批註,甚至沒有抬頭。
“皇上恕罪。”司空吉前額重重的叩地。
而委婉輕柔的聲音在這時傳到所有人耳朵中,“琴聲其實與藥物沒有區別,只要選擇合適的音律,配合得宜,在加上內裡推送,無論內外傷,都是有功效的。”
雪婉的聲音,狼毫筆略微的停了停。
慕容謹之是沒有想到殿下大夫竟是個女人,“朕最近身體偶感傷寒,那麼你該如何治療朕的傷寒。”
他淡淡然的問著,毛筆又動起來。
“請皇上允許雪婉為你撫琴。”
慕容謹之只答了一個字:“許!”
雪婉輕盈的起身,在殿中眾人驚愕的注視之下,走到殿內的長明燈下,接過身後丫鬟遞來的古琴,雪婉身著白衣,容顏堪稱傾城,面無表情的撥動著身前的古琴。
琴音因為他不早不晚的抬頭,恰恰看見她時,而有了無盡的哀,她愛著殿中另外一個男人,但卻被那個男人送給其他男人。
他教她以琴音救人,亦可殺人,去讓她為情所傷,為愛所苦。
望見那璀璨流麗長明燈下的絕美容顏,慕容謹之身軀狠狠一震,心攸得揪緊,眼前這個女人,眉目之間有著他這些年來一直魂牽夢繞的影像重疊,那麼的似曾相識。
慕容謹之身體裡的鐵石心腸劇烈的震動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她彈完一曲,耳後,她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來,將一些不知名的粉末灑進香爐中,而後她探手緊袖,取出一把小巧的妝刀,“放肆!”侍衛立刻警覺起來。
妝刀鏘然落地,柔嫩的手泛起青紫,讓她疼痛不已,雙眼含淚,侍衛就要上前,可是這時一個高大的身軀徒然上前,一手握住刀背,反力一推去過,強大的內力將侍衛推了一個踉蹌,兩名侍衛都狼狽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慕容謹之竟然離開了龍椅,來到了她面前,親手捧起她的臉,仔細的端詳,而這一切都被琴音吸引從內殿走出來的白璃憂看見了——
她靜靜的看著,心內五味雜陳。
初見時的震驚,此刻已經迅速的收斂為平靜,俊美無雙的一張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雪婉望著他,這個男人有一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凌冽,銳利,讓人不敢多看,而他望著雪婉的眼神,恍若她只是一隻被他擒獲的獵物,任他宰割。
雪婉在南越時,聽過有關於千葉孝武帝的所有傳聞。
慕容謹之,千葉皇帝,蒼月大陸最有權勢的皇帝,無論是北方四國,還是南方四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名。
觸及她的目光時,慕容謹之變得溫柔不像平時,“這麼柔弱的一雙手,就算是握著刀,也傷不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