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葉後的第二個寒冬,一切如舊,經歷了那麼多事後,白璃憂明白了很多,也明白她不能要求一個帝王一生只要一個女人,所以她也不再強求這個。
宮外晉獻來的美人兒,她也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回宮後,慕容謹之執意要再封她為後,白璃憂其實沒多少在意的,只不過夏卿卻執意阻攔,甚至帶著文武百官跪在東武門幾天幾夜請他收回聖命。白璃憂記得當時,皓月當空,她慘扶著慕容謹之走上城樓,看著樓下跪著的那群人,氣不打一處來,“朕遲早殺了他們!”
白璃憂噗嗤一笑,“就一個夏卿,你就捨不得殺,更何況下面跪著的都是你多年來精心培養出來的國家棟梁——其實,我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
“他們在擔心什麼?”慕容謹之笑著問她。
白璃憂淡然一笑,開口說道:“我畢竟是白家的人,是白楓的養女,白楓雖然現在已經‘死去’了,可是威望依然還在,再說了還有一個太后坐鎮天卿宮,他們大概是怕白家女兒崛起後,悔秋後算賬吧。”
“他們敢!”
白璃憂搖頭,其實她心裡已經接手了自己這個身份,漸漸忘記了現代的那個身份,所以對這件事情的理解也多了很多自身的感受,她握住他的手,讓他安心不少,要是換做以前,他想這丫頭早跟自己鬧起來了。
她道:“人心是很複雜的——他們擔心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一點都不在乎他們對我還存在敵意,我在乎的是你,其實是否是你的皇后,我都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在你身邊,做一個妃子,或者做一個待在你身邊的宮女,都可以的。”
“那太委屈你了。”慕容謹之反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朕不會讓你有一點委屈。”
“我沒有委屈,只是不想你為難——”
兩人相視一笑,在夕陽餘暉下,身影拉長,越來越近——
夏卿帶著眾臣的反對,慕容謹之根本不在意,不過白璃憂的一番話還是讓他打消了封后的決定,他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只要他堅持,不久之後依然可以讓那個女人成為自己的皇后。
所以,以後的某天,一紙聖旨封濃華殿主子為千葉開國後第一位僅次於皇后的皇貴妃,而且比淑媛貴妃妃階高上不少。
也許就因為這件事,為以後埋下了一個禍根。
某日,大雪稍停,太陽也難得的露出了臉,彌足珍貴的陽光,為大地帶來了些許的溫暖,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屋內,一地碎光。
衣著樸素的丫鬟,捧著各種嗅著精緻圖案的華美衣裳,一件一件的送進屋內,他們時而低聲交談,神態中透著緊張。
各種奢華的衣裳,一一在屋內中央擱著,在中央那個眉目如畫,神態淡靜的美人兒身上更替,美人兒默默不語,任由丫鬟們的擺佈,深邃的雙眸,望著地面,因為臨近晌午,緩緩挪移的陽光。
折騰了不知幾個時辰,丫鬟們為她們換上了金絲羅紋絹袍,穿上繡花的布屐,在梳理如同泉水一般的長髮,戴上全是寶石鑲嵌的流蘇金色步搖。
其中一個最年長的老丫鬟退後幾步,仔細的審視了一番,確定已經打扮妥當之後,還來不及開口,門外已經傳來不耐煩地聲音。男人的聲音隔門而入,“幾個時辰了,還沒有穿戴好嗎?”
年長的婢女驚住,匆匆回頭吩咐,“快開啟門,請王爺進來。”
那些年輕的丫鬟,連連點頭,快步走到門前,將房門開啟,立刻恭敬的跪下來,連望都不敢望來人一眼。
蜀邑逍遙侯府的謀士司空吉,現在身穿千葉的官服,現在他是南越送到千葉的質子,他走到滿身美服的女子面前,擰著眉,上下打量,眼睛全是挑剔,只是那一眼之後,他就搖頭,“不行!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