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規律,不曉得怎麼說人話。內容是要靠形式烘托的。最簡單的,你們上上百家講壇,多去去市民大講堂總可以吧。對不對?”
“嗯……”
“要不誰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不要只抱怨公眾無知,知識也是需要普及的,價值觀也是需要引導的。而且要用受眾能接受的方式,喜聞的八千年骨笛,五千年老酒,多有意思啊。老百姓也一定會喜歡。就是因為考古被搞得太神秘太學術,公眾才有誤解。”
“那個……”
“行業裡面,應該有學者願意站出來牽頭去做公眾考古,從文學開始,後面再做廣播、影視、動畫、遊戲、文創等等,全産業鏈的去推廣。寫點有意思的暢銷書,拍有流量的紀錄片,不要只寫幹巴巴的論文。曲高和寡,無人問津。”
“……”
“我爸爸的書架上有童恩正的《古峽迷霧》《珊瑚島上的死光》《雪山魔笛》,他之後再也沒有這種考古學家了。我知道,國家培養你們,是希望你們成為學術界的帶頭人,但是知識分子沒有公共性,就忙著搞各種政績工程,那還叫什麼知識分子。自己得不到公眾的認可,轉過頭又說體制問題又怪公眾笨又批判通俗文藝,這是不對的。教授你說對不對”
“……”
“教授你熱嗎?你怎麼臉越來越紅了”
“那個小沈啊,我這個酒喝得,我有點上頭啊,我們下次再約吧。你叫什麼?小原對吧,那個,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那咱們下次再約吧,教授,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和您探討。”
“那個,我也挺忙的。再說再說啊。”
人走茶未涼,因為剛剛的激辯,“小原”的小臉還紅撲撲的。“小沈”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眼神閃爍,“你在想什麼?”小原問小沈。
“我在想我的職業生涯可能要遭遇重大坎坷。”
看她面不改色,他只好苦笑兩聲,“這次訪談你滿意嗎?”
“差強人意吧。犯我原其朗者,雖老必誅。可惜這位老人家不如原玉,臉皮薄了點。我這炮彈好像都砸到了沙灘上,有去無回的。”她喝了口茶,“哎,你知道碧螺春最開始叫啥?”
“嚇煞人香”。
第☆、辯機辯饑
他請了年假,準備帶她一路開到敦煌去訪古。在酒店樓下等了一會,看到她穿了條嫩黃的唐風高腰襦裙,從遠處走來。改良的仿古服裝有好多歷史性“錯誤”,想到了靳大家,他決定忍住不說。
去掉考據派的強迫症,她穿這身還挺好看。豔麗的衣服包裹著青春的身體,姿態是誘惑的,情態是撩人的,整個人是明媚又囂張的。
經過大雁塔的時候,她幽幽地說,“人們來到這裡,只會想起玄奘,有誰會想起辯機呢?”
“我會,他是《大唐西域記》的主要編輯,精通梵文,文采斐然。這份文獻的歷史價值,足以讓他被銘記。”
“你們男人就知道千秋功業,我想到的是他和高陽公主不朽的愛情。”
“按照傳聞,他為此送了命,本來還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可是,成功的和尚很多,和公主戀愛的名僧就只有那一個。比起他,李叔同蘇曼殊什麼的,真是”
“真是什麼……”
“偏執自私!哎!慈悲對世人,為何獨傷我。”
“高陽公主和辯機的事,未有定論。記載這件風月案的歐陽修和司馬光,立場都是排佛的,撰史的公正性存疑。”
“你真擅長把天聊死!那我問你,你怎麼證明這不是真的,《新唐書》與《資治通鑒》都不可信,難道還有其他信史可參嗎?”她挑釁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