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一門心思都在這個答案上,倒沒在意陶叔公的異樣。
既然棠婆婆是這裡的掌控者,那接下來必然是要見到她才行。
望舒咬咬牙,正色道:“我想見棠婆婆一面,鼠爺能幫我引見嗎?”
陶叔公搔頭撓耳,耳朵上的灰毛被他抓得一縷一縷,險些扯掉,望舒只當他在猶豫,也不催促。
尤腿子旁觀此景,吱吱笑了兩聲,臉上掛著看透一切的表情,口中小聲嘀咕:“自作孽,不可活……”
陶叔公瞪了他一眼,又可憐兮兮地看了眼旁邊的女子,還是沒想好該點頭還是搖頭。
望舒見他這樣,有些不解,追問道:“鼠爺?”
“沙蕪君……”陶叔公沒回應她,反而弱弱地叫了女子一聲。
被喚作沙蕪君的女子不理他,而是笑吟吟地看向望舒,聲音清越:“你見了棠婆婆要做什麼呢?”
望舒斂眉,問什麼?
見了她,自是要問一問同伴的下落,再問問她為何將自己擄到這裡,如果是因為三指兔擄的她,那麼把三指兔還給她,能否送自己出去?
女子的笑容似能包容萬物,被這種溫和的目光看著,望舒沒有過多猶豫,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沙蕪君含笑等她說完:“這個不難,你跟我來。”
女子話音一落,望舒眼前的景物已經浮光掠影般向後退去,像是穿越了無數迴旋曲折的地道,一轉眼,兩人已經站在地面上空。
下方是發狂的妖獸群,它們雙目赤紅,毫無目的地亂衝亂撞,有的跑了太久力氣不支,猝然倒地,被後來者一哄而上踩成了一灘爛泥。
一群妖獸像是獻祭一般,前赴後繼地死去,地上層層血肉已經由紅轉黑,叫人看得不忍。
望舒踩在一根騰空的細蔓上,想到陶叔公說到的戾氣:“沙蕪君,這戾氣是從哪裡來的,沒有根治的法子麼?”
女子早已斂了笑,疏朗的五官上,此刻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的意味,她不答反問:“你可聽說過長鳴蝶?”
長鳴蝶?
這跟長鳴蝶有什麼關係,望舒不解。
沙蕪君冷哼一聲,道:“覓知音這個老東西,只知道為自己的靈寵謀劃一條生路,卻沒管過其他生靈的死活!”
望舒更糊塗了:“覓老祖不是將此地劃為長鳴蝶的修行聖地嗎?”
所謂修行聖地,自然該惠澤其他生靈才對,怎麼會禍害其他妖獸至此?
見她如此說法,沙蕪君氣笑了:“你這是哪裡聽來的?”
“此事玄音門有記載在冊。”望舒想起雲青青的話,如實說道。
沙蕪君凝眉不語,少傾突然笑了出來,只是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冷肅。
“這個覓知音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她的靈寵早已心魔纏身,無望飛昇!她卻賊心不死,將它封印在此處,又弄來天材地寶,指望它某日破了執念,一朝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