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里克拉爾怎麼也沒想到,一次轉身,換來的是一把遮蔽的關鍵字。
以貝里克拉爾的實力,以及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完全可以讓眼前之人灰飛煙滅,然而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擊的動作。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是西雅。
西雅的頭依然低著,白『色』的秀髮從頭前散落下來,看不清面容和表情,鮮血從貝里克拉爾的胸口處流出,順著那把精緻的遮蔽的關鍵字,徑直地到了西雅素白的手上,又流進西雅的袖口中去。
“為……什麼……”
“吶,傑拉爾德……”西雅的聲音彷彿穿過了千年,傳到了貝里克拉爾的耳朵裡。
“你真的會獻上一切嗎……”
貝里克拉爾聽到西雅依舊叫著自己曾經的名字,眼神中沒有透『露』著一絲憤怒,盡是無盡的溫柔。
“是啊……”貝里克拉爾不但沒有傷害西雅,反而在儘量地壓制著體內正要洶湧而出的無盡威能,那是他用以向整個極北寒國復仇的屏障,那也是本不屬於他的力量,說來實在嘲諷,在眼前之人的信念下挺過了無盡地獄,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作為回報,然而又在眼前之人手中迎來了終結。
而西雅並沒有停止這一行為,相反卻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她緩緩地將左手從遮蔽的關鍵字處拿開,只留著右手握著遮蔽的關鍵字絲毫沒有鬆開,左手凝結出了一柄光劍,沒有絲毫猶豫,便徑直地刺入了貝里克拉爾的腹部,頓時又是鮮血如注。
西雅的話語再次響起,而此刻她的聲線彷彿有了不同,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但是貝里克拉爾卻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那些細節之處了,縱然他的實力恐怖,但在他這般近乎『自殺』般的放縱,他的意識也是一陣模糊。
“吾等自問,吾等是為何物?吾等是為何人?”西雅的聲線有些歸於平淡,似乎沒有了任何感情。
“吾等為吾主之僕從。”
貝里克拉爾已經聽不清西雅的話語了,嘴裡開始湧出血沫,他覺得他的肺部已經被貫穿了,而他卻沒有向後逃離,反而用盡力氣朝著西雅的身前走去,任憑那遮蔽的關鍵字和光劍更深地『插』進自己的心臟和腹部,他吃力地舉起雙手想要擁抱西雅。
“試問吾等右手所持何物?是以背叛與短刀。”
右手的遮蔽的關鍵字更加努力地朝著貝里克拉爾的心臟深處捅去。
“試問吾等左手所持何物?是以草繩與榮耀。”
左手的光劍卻是消散開來,隨後凝結出一道聖光的繩索,然後將貝里克拉爾與她自己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貝里克拉爾胸前的遮蔽的關鍵字,此刻從他的後心出透體而出。
“吾等即為使徒又非使徒。”
“吾等即為教徒又非教徒。”
“吾等即為叛徒又非叛徒。”
貝里克拉爾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地從背後用雙手抱住了西雅,將混著血沫的嘴湊到西雅耳邊:“也好,深仇大恨的復仇和所愛之人的懷抱,至少我死前實現了一半……”
西雅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
“吾等一生僅為仰奉一物,伏身討盡逆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