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揚壓下心中的不安,為雅周這異常的行為找著藉口,見李馳已經把他的湯藥抬了進來,眉頭都不皺一下便將那碗藥喝了個底朝天。
李馳看著樂揚這喝藥跟喝水似的的模樣,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扭曲,若他記憶沒出錯的話,這藥裡起碼放了四分之一的苦膽吧?這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樂副將不愧是樂副將。
樂揚一口喝完了藥,感覺體內一陣暖意升起,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運起內力在體內運轉著,配合著藥效治療著身上的傷。
“大夫可曾說過我什麼時候能修養好?”
“大夫說副將起碼要在床上躺兩三個月,靜養為好。”
“嗯,你去打聽打聽雅周的蹤跡,看他一天在忙些什麼,打聽完了記得來與我說說。”
“是,副將,屬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該問不該問。”
“你都跟了我這麼久了,還有什麼不能問的,說吧,我聽著。”
樂揚聽見李馳的話,側首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們一同辦事的這些年,眼底帶了幾分暖意。
“屬下想問,既然主子喜歡雅公子,為何不坦言相告?非得一人獨守這相思苦果?”
樂揚聽見李馳的話,嘴角的笑意變得有幾分苦澀,看著猶自懵懂的李馳,輕嘆一聲,開口道: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不告訴他,而是不敢,他那人看似平易近人,實則是高傲冷漠,但他高傲歸高傲,卻又重情重義,若不是如此,當初他高中狀元郎又為何會被流放,當年我跟著少將軍,在邊疆街市上看見他在街邊賣字畫為生,像少將軍求了請之後帶著他到了軍營,他一直以來感念少將軍的知遇之恩,一直在少將軍麾下盡職盡責的做著本分事,我這張臉是因為他而毀容,若我這個樣子說喜歡他,他或許會因為我的救命之恩接納我,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要他這種帶著虧欠的感情,我只想要他平等的喜歡,而不是這種帶著歉疚的感情來接納。”
著雅周的事,眉目間不自覺多了幾抹溫柔,語氣也放緩了幾分,想起他們自分開過後的那次見面,那樣狼狽卻又故作鎮定的雅周,那時的雅周,可真是生澀的可愛呢……
“不懂,喜歡一個人,首先就要告訴他啊,不告訴他他怎麼知道你喜歡他,他知道了你的心意後才會給你回應,而不是像你們這樣若即若離的玩兒著曖昧,我看的出來,雅先生對你也有幾分不一樣呢,若我有了喜歡的人,我一定會告訴她,她若不應我就死纏爛打到底。”
李馳看著樂揚,眼底帶著疑惑懵懂,喜歡不就應該要說出來麼,這種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態度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
樂揚聽見李馳的話,輕輕的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
“可有吃食?我餓了。”
“有有有,一早便讓廚房熬好的小米粥,對現在虛弱的主子來說淡是淡了點,但是很補身體的,主子等會兒,我這就去拿。”
李馳聽見樂揚叫餓,放下了心中的思緒,連忙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樂揚趴在床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嘴,腦子裡又想起了雅周,若是這個時候雅周能陪在他身邊,該多好……可他就是個膽小鬼,連表白都不敢都膽小鬼!
樂揚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個月,每天內力配合著湯藥治療他身上的傷,傷口癒合得也很快,在一個月之後已經可以正常下床活動,只是不能活動得太久,一但站立得太久他的腿上便會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疼,畢竟他被帶回家時腿上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能在這短短一個月內下床活動已經實屬不易。
在他養病期間他的家裡人都來看望過他,尤其是他娘,看見他躺在床上那副虛弱的樣子,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拼命掉,把樂揚哭的直皺眉頭,來看望他的人不少,但是一個月過去了,樂揚卻依然沒等來雅周看望他,若不是李馳每天都告訴他雅周的行蹤走向,知道雅周每天都在奔波忙碌,他怕是不顧及身上的傷也要去找雅周了。
這日傍晚,樂揚喝了湯藥,趴在床上運功療傷,李馳急匆匆的從宮中回來,面色不怎麼好看,見樂揚正在療傷,站在一旁也不打攪他,只是看向樂揚的眼裡帶著幾分憐憫和無奈。
樂揚察覺到身旁有人,收了內力,轉頭看著神色怪異的李馳,不禁開口詢問道:
“怎麼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宮裡上晚班麼?”
李馳看了樂揚一眼,垂首思襯片刻後,支支吾吾道:
“那、那個,副將,屬下彙報一件事,您可千萬要穩住別生氣啊……”
樂揚聞言心下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皺眉,疾言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