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的枝幹和樹葉擋住了雪花,那一片地面光禿禿的,沒有受到風雪侵襲,樹下的紫色小花開得正豔,而兩旁的草木早已被大雪壓枝,折斷了不少。
阮軟恍惚想起,記憶中確實有一場罕見的大雪,持續了半年之久且天氣極寒,林中的飛鳥走獸和無數新生的小妖都凍死了大半。
彼時,她尚未化形,原以為自己也會折損其中,後來多虧了這棵樹在一旁為她遮風擋雪,才得以熬過去。
阮軟上前觸控了下自己的本體,指尖卻穿透了花瓣。
看來是幻境。
幻境中的所有物體皆是根據入境之人的想法和意念幻化而出,並非真實存在,也會隨著入境之人的清醒而分崩離析。
阮軟在森林裡遊蕩了一圈,最後坐在了落雪的鞦韆上。
這裡的一切果然和自己記憶中的分毫不差,看來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想家了。
只是皇宮中為什麼會出現幻境,阮軟不解卻顧不上深想,她要快點找到出口。
現在是她的大婚之日,可不是想家的時候,得快點醒來,不然還不知道寧旻該怎樣著急呢。
然而,此刻皇宮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寧旻也暈倒了,穿著喜服,和阮軟並肩躺在喜床上。
老尚書在朝堂上主持大局,封鎖宮門,所有人員都不得進出皇宮。暗衛和羽林軍在第一時間也戒備了起來。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傾巢而出,跪滿了坤寧宮內外,一人接一人上前診脈,卻無一人能說個明白。
太醫們眉頭緊鎖,時不時看向自己的同僚,卻不敢將心中的結果說出口。
陛下的面色紅潤,脈搏有力,氣息均勻,分明是睡著了,卻遲遲無法喚醒,眾人都診不出原因,所以沒一人敢開口。
紫芙一直拿著醒神香在兩人鼻尖縈繞,看著太醫們選擇沉默不語、明哲保身,她板著臉厲聲喝道:“說啊,你們倒是說娘娘怎麼了?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得!食君之祿卻不能忠君之事,廢物!”
說著她指尖一點:“許太醫,你說,皇上和娘娘是什麼情況,可是中毒了?”
“臣……老臣年事已高……”
暗一守在床前,臉色陰沉的彷彿隨時會拔出劍來,“一炷香的時間,陛下和娘娘若不醒,我就殺一人,以儆效尤。”
“拖下去。”
暗三收到他的指示後,從門外飛身而入,捂住許太醫的嘴巴就將其帶了下去,從指縫中洩出的一絲求饒聲讓在場人都頭皮發麻。
“老臣…老臣想再為皇上診下脈。”太醫院首章太醫顫顫巍巍起身,紫芙連忙讓出位置。
章太醫的頭髮花白,但診脈卻是院中最準的一位,此刻他嘗試從陛下的脈搏中發現異常,可每一次的結果都和之前一樣。
一炷香被擺在了香爐裡,隨著菸灰不斷落下,就像是催命的倒計時,眾人都下意識放緩了呼吸。
章太醫壓力山大,豆大的汗珠填滿皺紋後滾落下來,冷汗連連。
紫芙心急如焚:“如何?”
“陛下身體康健,體內只有經年殘留的毒素,至於昏迷原因,臣…臣醫術不精,查不出原因。”
“放屁!”紫芙不管不顧的爆了粗口:“沒問題又怎麼會昏迷,分明是你們沒好好看!暗一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