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像是被石子梗了喉,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眼淚卻汩汩流出。
良久,她才用沙啞的聲音問出一句:“師傅如果是你夫君殺的,為何你又說你夫君是被林蔽涔所殺?你夫君他……他還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行,只要兇手還活著,她就還有報仇的機會。
她微微朝自己的袍袖看了一眼,眼中淚水更加肆意而出。
陰沁娘卻像聽了什麼笑話一樣再次笑了起來。
“真是太傻了!我記得你小時候鬼靈精怪的啊,怎麼大了腦袋反而不靈光了?
如果不說我夫君是被林蔽涔所殺,不用這個藉口去寧家逑寧逑之,你會這麼信任於我?你不信任我,今日怎麼會落入這淵中?”
她說著,將腦袋朝洞中湊近了一些,突然低聲道:“至於我夫君嘛,早就被我給殺了。
我夫君修為不高,蠱墳中那人卻可以毫無聲息取不近醫仙的神魂,你猜猜這人會是誰?”
杜水縈猛然抬頭,雙目瞪得大大的,眼裡全是怒氣。
她將唇咬出血卻不自知,只緩緩地搖著頭。
眼淚在目中打轉,她猛然大叫一聲:“林蔽涔!你不得好死!”
陰沁娘嘴角一勾:“這就生氣了?我還沒告訴你你師孃是怎麼死的呢!”
她說著,伸出尖利手指在自己脖頸上輕輕做了個劃傷的姿勢。
“我涔去找你師孃,將她神魂盡毀,隨後壞了她的屍身,又讓我隨意亂縫了起來。
你不知道,當時的那場面實在是太美了!
碧綠的草地被殷紅的鮮血浸染,色彩分明如春末的杜鵑花,當真是震撼人心,美不勝收!”
“不!不!”
杜水縈尖聲叫喊。
陰沁娘卻絲毫不放過她,繼續描述著當日那慘絕人寰的情景。
她笑得像個瘋子,眼裡銀光點點,似是愉悅至極。
終於,將杜水縈折磨得涕淚橫流的時候,她收斂了笑容,指尖聚起靈力,朝杜水縈猛然打了下去。
杜水縈心若死灰,也無力反抗。
下落的時候,她將將身上的錦袍扯下,用盡最後一絲靈力把袖中水影的神魂和那錦布融合。
隨後,她把那錦布揉成團,朝天空扔了上去。
墨妍搓了搓遍佈血痕的雙手,又抱著雙臂打了個噴嚏。
他全身都在微微抖著,連自己都不知這是怕的還是冷的。
那日他隨水衡出發去星澤參加寧家的仙緣大會,中途貪玩,和師傅水清然走遠了些,便被寧家的人抓住了。
本以為寧家人是來請他們去仙緣大會的,誰知他們竟徑直來搶他,還把他師傅水清然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