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中滲進了些雨水,打溼了牢中的乾草,偶爾還有幾隻老鼠從過道上大搖大擺地走過。
牢中有一珠光寶氣的華衣女子,她看見那牢中的老鼠,有些嫌棄地往一旁靠了靠,一雙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她瞧見過道中走過的那巡視的官兵,嫣紅的唇角微微上挑,“哎,這位官爺,您且停一停。”
葉大人有命,無論這位女子說什麼,都不予理睬,那官兵也謹遵這一點,對雲娘那酥到骨子裡的聲音也置若罔聞。
眼看著他不搭理自己,雲娘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您可不可以問問葉大人,小女子何時才能回去?店裡的生意還需要奴家照顧,昨日在這兒耽擱了,不知道少賺了多少呢,真實心疼死奴家了。”
官兵撇了她一眼,依舊不理睬她。
又討了個沒趣兒,雲娘一手託著香腮,似是自言自語般地小聲嘀咕道,“您說說這都什麼事兒啊,我一屆女子,又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要被關在這個髒兮兮的鬼地方。”
無人理會她的抱怨,雲娘悄悄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葉令風只是把她關在這裡,也不來審她,雲娘一時也不明白葉令風究竟想要做什麼。只是,她在這裡不知外界是何時,過的越久心中也就越慌亂。
況且她自幼養尊處優,哪兒受過這種待遇?這獄中每日的粗茶淡飯讓她極為不習慣,她一開始拒不進食,可腹中空空如也,不吃又餓的很,只好屈尊去拿起那白花花地饅頭來。
看著她吃的滿臉厭惡,一旁的犯人忍不住說道,“都到這兒了,還當自己是什麼金貴人呢,有饅頭吃,不給你剩飯剩菜就不錯了。”
雲娘從骨子裡就瞧不起這些天生的賤種,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是玉盤珍羞呢?不過她也並未說什麼,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心裡開始有些不安,她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甚至有些期待葉令風來審問她。
門口巡邏的侍衛不止她能看見的這幾個,她心裡清楚,自從張散死了之後赤霄坊也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咬了咬牙,不知不覺間指甲也嵌入了皮肉。
葉府中,葉令風正翻著一本書看,似乎完全忘了牢中還關著這麼一個人,雪落也不知這究竟何意,想著葉芊芊受了那麼重的傷,雪落忍不住問道,“葉大人,這雲娘還在牢裡關著,何時再審?”
葉令風只顧著看著手中的書,頭都未抬地說了句,“不急。”
瞧著葉令風如此有耐心,雪落也知道自己乾著急也沒用,葉令風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過了一會兒,葉令風站起了身,看了一眼正在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頭髮的雪落,說了句,“再去瞧瞧少卿。”
跟著葉令風一同出了門,冷風吹的雪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也並未想到,僅僅就下了一場雨就變得如此冷。
葉令風看著雪落身上單薄的紗衣,低聲說道,“一場秋雨一場寒,回頭多穿一些。”
雖是關懷的話,語氣卻十分平淡,即便如此也讓雪落心滿意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衣裳,甚至敞開著領口,自己穿成這樣,有何用意葉令風是真的未曾看得出來麼?還是說只是不想點破?
推開了門,葉芊芊府中的侍女對他們恭了躬身,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