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陰沉,沒過多久便落下了幾片薄雪,在這富饒的南國之地,這雪不僅不顯得孤寂,反而更襯的富有生機。即便是落了雪,也並未有多冷,不像北方的冬那般寒風刺骨。
營地裡升起了篝火,諸多士兵都靠在篝火前坐著暖著手,撥出一口白氣,說道,“這夜郎的冬還就是不怎麼冷啊,哈哈。”
另一人搓了搓手附和道,“是啊,年初剛到北牧那會兒,凍的腳底都生了瘡,夜裡難受的很。”
過了一會兒,有人提來了幾隻野兔,他們手腳麻利的把兔皮給剝了下來,把五臟六腑掏出之後放在火架上烤了起來。這山裡有數不盡的野味,不像北牧之地,只有終年不化的冰雪,山中也只有虎狼這些猛獸。
“嘿,別說,這地方還真是美的很,要是等哪天,咱老的提不動槍了,就住在這兒安享晚年,也是美事。”
聽見他說這話,將士們都笑了起來,“還沒娶媳婦兒呢,可就想著安度晚年了。”
那士兵聽了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後笑著說道,“用陳副將的話說,咱這叫為國效力,世道不安穩取什麼老婆,這不是讓人家跟著咱受罪嗎?這一年到頭兒也見不著幾回,萬一咱哪天死在沙場上了,豈不是讓人家姑娘守一輩子的寡?”
確實是這麼個理,這一旦從了軍,那就是得把命都交給國家,哪兒還有閒心顧這等事兒,放眼望去,這軍營裡一輩子沒成親的也不再少數,不過這幾年也算是安穩了不少,唯有今年,這兵荒馬亂的。
幾個男人坐在一起說著說著都笑了起來,火架上的兔子烤的也差不多了,冒著白氣肉香四溢,聞的不少人都饞了起來。剛一烤好,也顧不得燙嘴,就都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一位士兵一邊啃著肉,一邊吮著手指,說道,“那可不一定啊,你們看咱們將軍跟王爺,不是整天蜜裡調油的?”
這話一說完,原本正在專心肯肉計程車兵們也頓了頓,隨後看著他說道,“一開始吧,皇上賜婚的聖旨一下,我還挺替將軍不平的,但君命難違啊……不過那時也是不知道景王爺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只是聽說是個老謀深算殘害忠良的奸臣。你們還記不記得有一回,王爺第一次跟著將軍來鐵騎營,那說的話我都想打他,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得紈絝王孫。但是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那麼會回事兒。”
“怎麼不記得,當時我那個氣啊,咱們用命守護的就是這種廢物?哎……的確是咱們錯怪王爺了。”
一說起這事兒,眾人又不免唏噓起來,此時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要是真遇上景王爺那樣兒的,我也喜歡的緊啊。”
“就是,就是。”
就在一片附和聲中,一陣隱含著笑意地聲音傳來,“做什麼夢呢?”
一聽見這聲音,一眾士兵連忙擦了擦嘴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言慕玖從不遠處走過來,不禁有些緊張,“將…將軍。”
看著他們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言慕玖笑著擺了擺手,似乎是心情很好,“無妨,不過景王爺是我的,羨慕也沒用。”
說完之後,言慕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這些士兵在原地面面相覷,過了許久才有一人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將軍……之前會這麼說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