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慕玖低聲笑了起來,說道,“那你儘管告去。”
陳亮捂住胸口,痛心疾首地說道,“唉,一脫離王爺的管制,你就暴露本性了啊。”
“什麼本性?”
溫潤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白景殊剛穿戴好衣物,伸手撥開帳門,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隨口問了一句。
“誒?”陳亮一聽這聲音,再回頭一看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反應過來,但又忍不住感到震驚,這景王爺竟然一路在後面跟著,跟到這懿州來了。
白景殊看著陳亮那副見了鬼的神色,輕輕笑了笑,“怎麼?本王就這麼可怕?”
“不敢不敢。”陳亮撓了撓頭,連忙說道,“這北方戰事吃緊,每天我們的腦袋都得勒在褲腰帶上,王爺怎麼還跟來……那肯定就是放不下我們大將軍了?”
白景殊的腰仍有些痠痛,但還是跟他們聊了一會兒,言慕玖輕輕扶著他的腰,把他帶回了營帳。
此次言慕玖帶人首戰告捷,不僅鼓舞了黑龍軍計程車氣,也更是帶動了鋒芒軍計程車氣高漲,雖屬不同麾下,但都是共同為大堯而戰。
不過,姜鴻飛此人有無異心還定當別論,此時為了抵禦外敵,以前的舊賬暫且放下,待日後清算。
拿下晾城之後,拿下整個懿州便容易了許多,但北牧此次也定不會善罷甘休,殊不知會有何動作,此時還是見招拆招為妙。
言慕玖之名在整個晾城之內廣為流傳,見過他的臉的人都還清楚的記得大將軍入城之時是何等威風。他們忍受了半個月的非人般的折磨,北牧人根本沒有把他們當人看,肆意殘殺,甚至將人關在一出看他們互相殘殺,或者是將活人餵給餓了許久的惡狼。他們受夠了,這種日子真的一刻都過不下去了。
還好,他們終於得救了。他們也將永遠銘記那個人的姓名。
起風了,城牆上大堯的龍旗迎風而動,城門下的血液還未乾涸。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之中,來往之人也無人顧及。這幾日以來,他們已經見了太多的死亡,雖心中已經有些麻木,但也暗自慶幸自己能活著。
這世道亂了,雖堯軍已奪回晾城,但這懿州終究還是是非之地,不少人早已收拾好了行李,只希望能離著懿州越遠越好。也有人,在這次戰爭中失去了所有親人,這世代生活的地方便成了他活著的唯一念想,因此他們還留在這裡,守著那些已故的亡魂。
三日之後,大將軍首戰告捷的戰報傳入京城。
白景昔看著手中那一紙薄薄的書信,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或許一早就該讓言慕玖過去的。只不過,白景殊私下跟去懿州之事仍讓他心中有些介懷。
酒肆茶坊間,人人都在傳著大將軍首戰告捷之事,說書人繪聲繪色地敘述著大將軍在戰場上英勇的身姿,就像他曾親眼所見一般,臺下的人也聽的如痴如醉,直到醒木一拍,這才回過神來,頓時一片拍手叫好之聲。
京城中桃花盛開,最是一年春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