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淅淅瀝瀝的春雨落下,京城外原本荒蕪了一整個冬的田地,冒出些嫩綠的草葉來,城內的柳枝也抽出新芽,正是萬物復甦之際。
這個冬過去,皇城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故,原本權傾朝野的丞相,手中勢力一削再削,直到後來又鋃鐺入獄,變得人人喊打。反而是那原本在傳聞中殘害忠良無惡不作的景王爺倒是並非如此,暫從丞相手中接過朝中政務。
塞北的戰報終於傳入京城,兵部尚書接過傳書,看著信中所寫,雙手不禁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北牧終於是撕破臉了麼?此事定要立即稟告皇上。
今日早朝,皇帝似乎心情大好,臉上也帶著笑意,兵部尚書捏緊了手中奏摺,一步步緩緩走向前,額上青筋緊繃,此事絕不是什麼好訊息,若是在朝中傳開,也不知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浪,“啟稟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白景昔看他神色有些緊張,忍不住問道,“愛卿你且說說是何事?”
“這……”兵部尚書頓了一頓,將西北統帥的傳書給複述了一遍。
聽完兵部尚書的話,朝中霎時間一陣寂靜,白景殊方才自打看著兵部尚書站出來時那嚴肅地神情便覺得有些不安,聽他說來,果然是不妙,這北牧終究還是沒能遵守約定,徹底與大堯撕破了臉。
白景昔沉思了片刻,最先打破平靜,問道,“眾愛卿,你們以為如何?”
奉天殿內的眾臣面面相覷,小聲談論了片刻,才有人說道,“臣以為此事皇上不必太過擔憂,北牧雖有狼子野心,但西北統帥的鋒芒軍名聲在外,有他在定能守住防線,不讓北牧賊子在前進半步。”
聽他這麼一說,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是了,西北統帥多年征戰必能將北牧大軍擊退。”
白景昔面色微微有些陰沉,但很快也便說道,“朕也相信必會如此。”
退朝之後,李公公在奉天殿外對白景殊恭敬地一禮,說道,“景王爺,陛下在養心殿等您。”
不必李公公來請,白景殊也是會去往養心殿的,雖在朝堂上阿昔未表示什麼,但不難看得出,阿昔心裡正醞釀著什麼,故而也未曾提起想要提拔太傅為丞相之事。
到了養心殿,便看到白景昔正背對著他似乎在想些什麼,聽到動靜,白景昔才轉過身,喊了聲皇兄。
白景殊點了點頭,在一旁坐下,才說道,“阿昔,我知你在想著什麼。”
白景昔不再忍耐,手握成拳狠狠地砸在梨花木上,怒道,“北牧公主說的話果然不可信,這才多久就按捺不住了,言而無信!”
白景殊神色也暗了暗,北牧的翻臉在意料之中,只不過並未想到會如此之快,並且此次來勢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