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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 地行獸

通常而言,一臺機器其零件越是精密,則其運轉時發出的噪聲也越小。

在車載降噪裝置的作用下,本身零件足夠精密的兩輛油電混動的猛士ⅢK中速巡航時所發出的聲音絲毫不比全電驅動的漫遊者要大。

車隊駛過時,所發出的幾乎只有輪胎碾過積塵時的聲音。

但在這黑暗靜謐的地下空間中,就算是這點聲音,也足夠引人注意了。

在廣角顯示屏上,那些淡藍色的身影佝僂著,畸長的前肢撐在地面上,以一種警惕的姿態緩慢無聲地來回挪動。

開啟微聲放大裝置,還能聽到似人似鼠的吱吱聲。似乎是這些地下居民在竊竊私語。

“全體準備戰鬥。”苟苛小聲發出命令。儘管這聲音被他刻意壓低過,但他還是看到了那些身影中發生了一點細微的騷動。

“檢查彈藥與武器狀況。”通訊裝置裡傳來吳哲和孟婕小聲向自己小隊發出指令的聲音。在短暫的悉悉索索的擺弄槍械的聲音後,隊員們依次彙報就緒。兩人又發出“開啟保險,保持射擊姿勢的命令。”兩車人立即處於戰鬥狀態。看得苟苛暗自在心裡稱讚這些人的訓練有素。

由於是初次接觸,不確定是否是敵意生物,根據國民陣線作訓手冊,最好的方法是先保持警惕而不採取過激手段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車人緊繃著神經,但卻沒有一個人扣下扳機。

根據國民陣線士兵的說法,他們在其他區域見過一些間接感染後畸變產生的非敵意生物,只要離開它們的領地就能安然無恙,但一旦和它們產生衝突,那麼它們的破壞力可能會令人驚訝。

現在地下這些生物除了這些模糊的輪廓之外,攻擊手段、防禦能力、反應速度等情況都不清楚。貿然敵對,不知道會讓自己陷入什麼麻煩。

但襲擊任然沒有發生。那些生物只是遠遠地跑著,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接下來的幾分鐘,車隊依然保持著中速巡航,繼續往前行駛。而那些人影依然四肢著地快速在兩側奔跑,其速度竟然絲毫不慢於車隊。

對苟苛來說,與其是這種緊張對峙時的不安,他更喜歡開槍就是乾的暢快。可惜無腦突突突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在駛過一段直而寬闊的通道後,車隊很快就遇到了一段只有大約三米寬的狹長路段。

“前方狹長路段,加速透過!”看著車隊前方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苟苛心中不安感頓時倍增。

然而就苟苛話音未落,那些身影中突然分出了幾十只,猛然加速,擋在那狹窄的洞口。而洞內,居然又出現數百隻淡藍色的身影。

“停車,開啟車燈。”見此情景,苟苛知道和這些地下生物的衝突在所難免了,既然如此,就不如亮亮堂堂打一場戰鬥,畢竟在燈光下直接肉眼瞄準要比透過夜視儀瞄準方便多了。夜視儀和其他呈現裝置和人眼比起來會有一些距離上的形變,苟苛和部分國民陣線士兵還沒有適應這種形變。

燈光一開,那些躲躲閃閃的身影立即就發生了巨大的騷動,意義不明的叫聲很快充滿了整個地下空間,尖銳刺耳。很明顯這些生物沒有通常地下生物都會具有的畏光性,反而是在看到光源後立刻顯得亢奮起來。

在探照燈下,看清楚了這種生物的模樣。基本呈人形,全身雪白雪白的面板裸露無毛,但關鍵部位有幾丁質外殼保護,背部有幾根倒刺,眼睛部分退化到只有一個散發著紅色熒光的血肉組織。手臂畸長,肌肉發達程度和大腿差不多,沒有指甲,但手指尖端骨骼銳化外露,顯得相當鋒利。在嘴巴張開的時候可以看到其黑色的口腔、鋒利的牙齒和如同小蛇一般的舌頭。平時處於戰立狀態,需要快跑時就四肢著地。感染機理不明。

根據國民陣線的探險守則,首先發現一直新型別生物的小隊隊長有命名權。這個車隊隊長是苟苛。苟苛決定將這種生物命名為地行獸。

在苟苛從艙頂看著這些危險的生物的時候,苟苛目光所及之處的地行獸紛紛露出威脅的姿態,有幾隻甚至將嘴唇上翻,將自己尖銳的牙齒完全外露。戰意明顯。

其中一隻地行獸爬到洞穴頂部的高臺上,雙手指尖的尖銳骨頭快速摩擦,發出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駭人聲音。其他地行獸見狀響應,紛紛開始摩擦自己的爪骨。形成一片滲人的交響樂。隨後便齊刷刷撲了上來。

“開火!”苟苛用牙拔開保險銷,然後按開安全卡子,一邊下命令一邊把一枚破片手雷丟了出去。

為了應對在狹窄空間內作戰的狀況,車隊內所有武器都裝備了抑制器,武器開火的聲音被大幅度消減後幾乎只剩下咔咔咔的槍內零件撞擊的聲音。在這麼近的作戰距離下,槍聲甚至都沒有子彈擊中肉體時發出的啪啪聲要大。

隨著各式武器開火,在密集的彈雨下,首先靠近車隊的那批地行獸很快就成批倒下,只留下一地的反射著燈光的黑乎乎的血液。隨後手雷爆炸,破片又炸倒了一片地行獸。看樣子這些生物雖然行動迅速,但在槍械面前還是防禦力不足。

然而武器會過熱,會需要換子彈,有時還會卡殼出故障。但這些地行獸卻似乎是悍不畏死,接連不斷地衝上來。儘管國民陣線士兵良好的團隊配合使他們錯開了武器冷卻和換彈的時間以保證不會出現火力空隙。但在絕對的數量優勢之下,那些地行獸還是衝了上來,撕開鐵籠用利爪將其中一輛猛士ⅢK車頂的射手切成了碎片。另一車上的射手見此情景,就在那些地行獸衝上來之前退回了車內。

猛士ⅢK的車窗是高強度軍用防彈材料製成,暫時沒有被突破的危險。但瞬間少了兩挺車載機槍的支援,局勢很快就惡化了。而在地行獸利爪撓過車裝甲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音,也令車隊士氣迅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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