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副廠長的胳膊接觸到我身體時,我猛然看見,鍋爐房內父親的屍體躺在地上,屍體周圍鋪滿了大量的鮮血,而父親的臉上佈滿了縱橫的劃痕,道道傷口深至骨肉,看來觸目驚心,這足見他死前受到了多麼殘忍的傷害。
我父親,是被人兇殘的殺害的。
這種血淋淋的狀態,讓我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冷氣,連退幾步。如果不是他們眼疾手快的扶住我,我肯定摔倒在地,當更多雙手接觸在我身上,我看到了更多不同角度父親死亡時的慘狀,這讓我下意識奮力掙脫他們的攙扶,轉身朝鍋爐房跑去。
這一惡性案件的訊息暫時還沒有透露出去,所以廠裡的工人並不知道發生了殺人事件,生產工作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此時警方尚且未到,我首先跑了進去,果然看見幾名醫護人員和父親的屍體,和我在別人潛意識中所見完全一樣。
暫時顧不得悲痛,我跑到父親身邊握住他左手屏住呼吸,猛然場景轉換,我看見父親拿著一個類似於掌上游戲機的東西在鍋爐房周圍慢吞吞的走著,滿臉似乎都是疑惑的神態,他完全沒有發現,就在此時位於鍋爐的頂部一個身著黑衣,打扮的猶如扶桑群島忍者一樣的人站了起來。
我差點不由自主的要提醒父親,注意危險就在眼前,可這是在死者尚未消亡的潛意識中,我無法出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悄悄走到我父親的頭頂,忽然他縱身躍下,將毫無提防的父親壓倒在地,接著十指如鉤在我父親臉上橫豎抓了幾把,端的是血肉橫飛。
父親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接著渾身抽搐的望著殘忍的兇手,兇手則從他手上取下那個類似於遊戲機的物品,一聲不響的轉身走了出去。
兇手肯定是廠裡的人,因為如果沒有地方換衣服,就憑這幅打扮,不可能沒有目擊者。
看來,除了廠長外再沒有旁人,他是要透過父親的死,讓我知道他的厲害,從而讓我放棄尋找蟲王的念頭,這個人真的太過於心狠手辣了,連我父親這樣一個毫無威脅的老實人都不能放過,那麼我還能指望他會放過我嗎?
想到這裡,我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去了廠長辦公室,也沒敲門一腳將門踹開,卻見裡面空無一人,我毫不猶豫,在他的辦公室裡翻騰起來,秘書小琴趕緊過來阻止我,卻哪裡能夠阻止得了已經發狂發怒的我。
直到厂部保衛科的人過來,我已經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我在他專門存放材料的檔案櫃底部靠裡的空間,找出了一套帶血的黑色布衣,這正是兇手行兇時穿在身上的衣物。
毫無疑問了,就算廠長不是兇手,兇手也跟他有莫大的關係。否則,這套血衣,不可能在他辦公室裡。
我衝小琴道:“廠長呢?”她微一遲疑,我厲聲道:“廠長呢?”
她嚇的一激靈,頓時委屈的哭了起來,邊哭邊道:“廠長沒有對我說今天他的行程,他早上就沒有過來。”
事到如今,父親被殺的事情,基本可以算的上是水落石出了。我內心的痛苦、憤怒的火焰簡直要將我燃燒起來,當時我似乎感覺到自己眼睛都要滴血了,因為周圍的環境在我眼中都變成了紅顏色。
不知道為什麼,我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將自己的手腕劃破,讓鮮血滴落在地,口中念念自語道:“以我之血、祭我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