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貿然之舉,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但直覺又告訴他,必須來這裡一次!
站在竹林邊的小路上,他不斷鬆手又握手,路邊的青草已經被踩踏的溢位青色汁液。
他不時目光撇向竹林裡的那座小院,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剛走出幾步又洩了下去。
彷徨的站在小院外,神情忐忑卻又滿是茫然。
站了許久,他垂下頭,準備轉身離開。
“柳生?”
有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這個聲音柳生很熟悉。
一年來,劍池上始終有這道聲音在迴盪,教導他們練劍,練氣,以及各種修行經驗,甚至偶爾還附帶一些遠遊見聞。
曾經在家,哪怕是同族兄弟做的再好,他照樣不屑一顧,而這位劍池首席師兄,他是真的很佩服。
佩服他的修為,佩服他的為人,佩服他的言行。這種佩服不知從何時起,但已經深入柳生心中。
然而此時,越是佩服他越不好受,心裡也就越難堪。
柳生緩緩轉過身,臉上表情強顏歡笑,但卻比哭還難看,眼神都不敢看著那個白衣青年,四處閃躲。
站在院邊的寧白峰,詫異道:“你怎麼了?出了何事......”
他忽然想起什麼,停住話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寧師兄......抱歉......”
柳生滿臉歉意,緩緩低下頭。
寧白峰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對柳生,寧白峰談不上失望,自然也就談不上恨,對左辭都談不上恨,何況柳生這個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
“你知道些什麼?”
寧白峰走出院門,微笑問道。
柳生身子微微一縮,低聲道:“一直住在寒城的家僕,去息風谷裡的見聞堂查過寧師兄出山後發生的事,那時我才知道,我的無心之言,差點讓寧師兄喪命在外......”
聲音越說越低,直到微不可聞。少年的頭也越低,雙手握拳都有些青紫。
寧白峰站在少年面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想要害我,你的一句話可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