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城門口。
熙熙攘攘的進出城人群之中,兩男一女牽馬而行。
馬背上的女子一身白衣,頭戴幕籬,身背翠綠竹筒,極有江湖女俠的風姿。
牽馬而行的兩名男子,一人身穿黑衣,頭戴枯草斗笠,腰間別著一隻青銅酒樽,一雙大眼睛不斷的四處轉動,隨時搜尋著讓人新奇的事物。
另外一人頭戴玉冠,身穿白袍,面貌雖不英俊,但這副打扮之下,顯得極為耐看,牽馬而行,如同世家大族的子弟牽著心儀的女子出門遊玩。
經過數天的跋涉,寧白峰三人終於趕到東羽口裡的臨安府城。
穿過城門,三人去了甕城的驛館,將從官道旁驛站租借的馬匹還回去,然後跟著舊地重遊的東羽去了一趟城內最有名的十味樓,吃完一頓豐盛的當地美食之後,轉道就去了城西拾遺街。
站在拾遺街口,寧白峰這才看到什麼叫真正的仙凡雜居。
拾遺街牌坊門口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水幕,將裡面的人和物折射的扭曲漂浮。
這道禁制並沒有任何攻擊與防禦效果,只是起到一種隔絕的意思。
穿過水幕之後,寧白峰立即感覺到這裡面的靈氣比外面要濃郁很多。
大街兩側店鋪鱗次櫛比,道路兩旁攤販處處,空中不時有那些花草精魅飛過,一路前行,路邊攤子上,售賣的從礦物到靈藥,符或是法器,甚至還有售賣骷髏獸骨的,各種東西不一而足。
路上行人則更是有趣,數只靈龜揹著層層疊疊的貨箱,排著隊伍跟在一名男子身後,還有人肩頭蹲著白毛靈猴,穿著衣服揹著短劍,看著極為討喜,更有美貌妖豔女子身上盤繞著五彩細蛇,蛇目冷冷的看著周圍之人,不斷吞吐著漆黑的蛇信子,有這些形態各異之人,自然也有那些形貌普通的凡人,更有那衣著華貴的富家子弟,將整座拾遺街塗抹成一份仙凡雜居的奇異畫卷。
所以寧白峰三人走進拾遺街,絲毫沒有掀起什麼浪花,就像一滴水珠匯入大海,轉眼就不見蹤影。
跟隨著東羽走走停停,寧白峰是大開眼界,身邊頭幕籬的聶紅竹更是眼中異彩連連,這樣的繁華景象她還是首次看到。
寧白峰對世人傳言上三洲是修行繁盛之地,有了一個最基礎的認知。
兜兜轉轉後,東羽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名為千符坊的店鋪,進門前笑著對寧白峰說道:“還記得我的那本書冊麼,當初沒錢的時候,就是在這裡賣了一張字元,然後就在這條街頂頭的一家仙釀酒館,美美的喝了三天,然後錢喝空了被人扔到大街上。”
說起這些醜事,東羽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咂咂嘴,似有些懷念那家酒館裡的仙釀。
寧白峰心想你真是個人才。
進了店鋪,東羽極為豪氣的買了近百張淨塵符,以及兩顆避塵珠,大手一拍,一枚通寶錢就趴在櫃案上,將掌櫃眼睛都給看直了,然後將這些符寶珠一分作二,給了寧白峰一半。
寧白峰拎著裝著符與避塵珠的小布袋,終於明白何以東羽這種修行仙家出來的子弟,明明日子能過得體面大方,卻會被人當癩皮狗一樣的從酒館裡扔出來。因為東羽根本就對錢財沒有概念,買這些符寶珠連價都不帶還的,直接大手一揮,一聲裝好就完事,給人家掌櫃笑的臉上摺子都能夾死蒼蠅。
估計是因為這一筆買賣讓掌櫃大賺一筆,當寧白峰問起這條街上哪裡有好的靈藥店鋪時,掌櫃壓低著嗓子,極為誠心的告訴他,街上最好的藥鋪並不是齊景坊,而是街尾一條小巷子裡的源心齋。
寧白峰之所以要買藥物,源自於在紫竹林裡被邱清江重傷的那次,身上什麼治傷救命的藥都沒有,打那以後他就打算身上備上一些這東西,不能總是打完架後靠著身體硬抗,雖說身體確實很好
但也不是這個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