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直灰濛濛的,氣候轉涼,肅殺的北風下,不時有枯葉落下。
白俄羅斯彷彿一夜之間進入深秋,好在廣大軍民有足夠的衣服儲備,雖然五花八門的衣服穿在身上,許多人臃腫斯熊毫無美感可言,至少身子暖和杜絕了疾病。
八月二十五日,白天最高氣溫愣是隻有十五度,一場寒流殺來,萬幸的事它竟沒帶來大規模降雨。
風力逐漸增強,有涉獵氣象學的共青團員聲稱,這風力至少有四級。
四級的北風嗖嗖地刮,它絲毫不能阻撓軍民建設新機場的熱情。甚至有的人不知是真的熱還是逞能,他們將外衣脫掉,袒露著滿是汗毛的後背,推著石碾子不停的在土地上疾走。
一個長兩千米寬一千米的區域,就是未來的“霍姆尼奇野戰機場”,經過昨日加今日凌晨的加緊施工,規劃區域內已經完全被碾壓一遍。
早晨,三號突擊炮在施工過的地域走了一遍,那依舊明顯的車轍印充分說明,夯築與碾壓還得持續。
它畢竟是要起降運輸機的機場,恐怕在戰略反攻階段,它還將成為蘇軍的重要空軍基地呢。
得到了司令的命令,契科夫絲毫不敢怠慢,他表現出的苛刻令許多汗流浹背的工人很是為難。無奈,命令就是命令,他們值得把土地夯得更堅硬。
機場正如火如荼的修築著,軍民依然在加固他們的住房,針對捕撈漁獲的醃製工作也在進行著。
可是,數以萬計的軍民心情複雜。無他,雖然機場修好後,會有物資遠遠不斷的運來,尊敬的司令同志也要離開。
不過在楊明志離開之前,有些人已經在整理行囊了。
紅十月和茨岡人兩支遊擊大隊,他們抵達沼澤地已經超過三個星期。二十多天以來,基層游擊隊員每天吃飽喝足,身體狀況得到迅猛恢復。他們的軍隊進行了整編,一些實在不適合作戰的人被遊擊共和國收編,相對的,在武器裝備上他們得到極大加強。
例如紅十月大隊,他們奔襲到白俄羅斯境內時,平均一百人才有一挺機槍,子彈更是少的可憐。
現在完全不同,每十人至少有一挺ZB26,每挺機槍還配了五百發重頭機槍彈。
每三十人有一名RPG射手,每五十人又有一挺無後坐力炮或是迫擊炮。炮彈方面實際不太充裕,至少也是得他們擁有較強攻堅能力。
楊明志很樂意幫助紅十月和茨岡人,卻也不是像疼兒子那般砸鍋賣鐵的支援。比起這兩個大隊,楊明志更欣賞科夫帕克兵團。
現在遊擊共和國的三個盟友,最令他敬佩的就是科夫帕克,全然是因為該部隊組織度本身就高,在最後的奔襲作戰,他們的行動力讓楊明志真切的感受到,他們有望成為“63集團軍第二”。對於這種特別能打仗的部隊,難道不該大力支援嗎?
布馬日科夫和卡爾馬諾夫希望得到更多的武器裝備,楊明志委婉的拒絕,另一方面卻支援科夫帕克鯰魚火箭彈。
根據斯大林的命令,三位游擊隊指揮官,必須和楊明志乘一架飛機去莫斯科。幾人的任務各不相同,例如三位指揮官,最大的工作就是去遊擊運動指揮部大樓,向波諾馬連科本人彙報工作。
指揮官暫時離開,其麾下部隊是該啟程去自己的游擊區繼續戰鬥了。
各部隊撤離的時間定了下來,就是八月二十八日。除了針對軍官的戰術課程依舊在上,基層士兵開始積極整理行囊。
窗外北風蕭瑟,又將有近一萬五千名游擊隊員離開,他們的離去將瞬間導致遊擊共和國的國防力量暴跌。
他們是客軍,完成任務當然要走。包括自己,很快也要離開。
楊明志突然有一種內疚感,待在沼澤地久了難免產生情誼,離開這裡彷彿就是拋棄了自己的戰友。
已經沒什麼事好做……
楊明志無所事事地待在指揮官辦公室內,戶外的北風一直在刮,站在戶外那種涼爽感令內心一片淒涼。室內的壁爐已經點燃煤球,溫度恆定在令人舒適的二十度。
他敲著二郎腿抽著煙,過了一會兒又是看著地圖發呆。
福明關切的說:“如果您實在無聊的話,或許可以去機場工地視察一下。”
“不必了,我相信他們的工作!說真的,想到機場我就想到離開。後天,我們的友軍都要開拔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