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戰爭畢竟不同於常規戰。
那些在戰地一線負傷的傷員,只有重傷員才能享受被卡車拉到前線醫院的待遇。一般的輕傷員不得不依靠雙腳緩慢挪步,有時開過的卡車,順便將實在走不動的傷員拉上車。
整個蘇軍徵召的女兵,有超過一半塞入了醫療系統中。她們的瘋狂與一線官兵如出一轍,而且野戰醫院往往距離戰線不過五六公里,實在太近了了!因為德軍的重炮通常就在德軍步兵身後五公里左右,其最大射程剛好能打到蘇軍野戰醫院,一發重炮下來,醫院就什麼都不剩了。
野戰醫院的軍醫護士如此冒險只求更多的從一線搶救人命,她們是醫生護士,同樣也是軍人,甚至某些必要時刻也得拿起槍械作戰。
投入到正規作戰中的蘇軍官兵,他們因此留有念想,即受傷後有很大機率會被快速拉回陣線,一天之內就送去搶救。當然,能被從死人堆里拉回去,真的只能感謝跳出陣地玩命救人的護士姑娘了。
至於游擊隊員們,能得到妥善的救治真是一種奢望,能否活命幾乎全看自己的毅力,以及一點點運氣。
在敵人佔領區戰鬥,通常是極度缺乏藥品,糧食多數情況也是匱乏的,彈藥補給只有大型的游擊隊能得到上級的穩定空投,小型游擊隊幾乎只能依賴繳獲。
當科夫帕克在蘇梅和布良斯克戰鬥時,他們缺乏藥品,傷員的死亡率很高。
八月九日夜被送會遊擊共和國的傷員,有八成來自於科夫帕克兵團。這些烏克蘭裔游擊隊員被連夜救治,鐵匠村和鯰魚村的所有醫生護士一齊上陣,各類藥品按照規定標準投入使用,直到次日凌晨三點,數百名傷員全部被急救一遍。
時間已經到了八月十日,對於白俄羅斯,秋季已經到來。
“今日,又是一個晴天呢!”
楊桃是脫了白大褂和衣而睡的,生物鐘使然,日常早晨的醫護人員集結時間,她總是定點甦醒。
她爬起來,迅速把毯子疊好,接著拿起木棍把窗戶木板支開。
時間區區六點,今日天氣不錯,清晨的曙光透過窗戶照入房間。戶外還有這薄薄的霧氣,整個世界有些溼潤。
拍拍臉頰,又揉一揉肚子,經過一宿的休息,整個人精神頭不錯。
“很好,今天也要努力工作!”
一件新的白大褂穿在身,幾枚榮譽勳章順手別在大褂上。長長的黑色辮子迅速盤成一團,最後由一根自己削的木簪串起。她身材嬌小形象特別,在眾多的醫生護士中,就數她最出眾!
“一位優秀的醫生要時刻保持著嚴謹與謙遜,要用真心對看待每一個病人,因為病人都相信,只有你才能救治他們。”院長的話她記憶猶新,既然放下了武器選擇了醫療事業,這條新的人生路,必須記得院長的教誨。
所有的醫生護士,要完成清晨的病房例行檢查,方可去吃早餐。
楊桃的肚子咕咕叫,好在她給自己留下半個拳頭大的乾燥黑麵包塊,以此墊了肚子後便出了休息室。
因為新來的超過五百名傷員,早餐的工作比以往更加繁重。
之前的傷員,多數已經出院,留下來的多是重傷員,經過大量藥物的治療,傷勢恢復情況一片大好。那些人是用不著再操心的,新的問題即來自新傷員們。
作為醫生,她有義務檢查每一個床位,若是遇到重傷員,還要噓寒問暖的說上幾句。
只是她基本沒和烏克蘭人說過話,她更是對烏克蘭這個概念有一點模糊。
是啊,一年以來,自己打交道最多的還是白俄羅斯人。
一個有些神志不清正喋喋不休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楊桃湊去耳朵,傷員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什麼。
“同志們,有誰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傷員隔壁床位的病號,一副無奈的模樣:“孩子,他在抱怨!央求著把他的腿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