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團青草的娜塔莎安靜的趴在草叢中,為了更加的隱蔽,她的槍械也纏上了一些狗尾巴草。
唯一能暴露其自身的,莫過於能夠反射陽光的瞄準鏡鏡片。介於今日陰霾依舊,她也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伊戈爾,你說,那些人裡是否有敵人?”
“敵人?我看他們全是平民。”伊戈爾繃著嘴,他舉著望遠鏡遵從於自己的判斷。“親愛的,瞧瞧這些人,如果是軍人,他們走路會情不自禁的昂首挺胸!看看他們,根本不是這樣。”
“好吧。也許是上級多慮了。”
“你也千萬不要輕敵,我會繼續幫你觀察。我們也不能暴露自身,繼續隱蔽吧。”
的確,沒有一個德軍或偽軍士兵混在人群中,他們都忙著加強城市的防禦!
因為夜裡遭遇偷襲,德軍團長意識到自己的佈防出現嚴重失誤。因為疏忽,德軍沒有在城外佈置哨所,這導致游擊隊直接兵臨城下。
這一切,團長富勒歸罪為自己的愚蠢。他吃一塹長一智,所以在麥田的邊緣,德軍開始佈置機槍陣地。
如此一來,埋伏的蘇軍和德軍的最近距離,將只有三千米。在雙方都沒有遠端火炮的當下,三千米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蘇軍對冒失的攻城是有些牴觸的,而德軍則是徹頭徹尾的被動防禦。
富勒對城外的游擊隊兵力和埋伏位置一無所知,他向師部彙報了這件事,同時也收到了師部派遣五百個“烏克蘭警察”增援的訊息。
“五百人增援?這有什麼用?我需要重武器,而不是一群戰鬥力窳劣的烏克蘭人!”富勒的不滿歸不滿,他仔細尋思一下,因自己驅逐了城裡的平民累贅,未來的麥收,這些“烏克蘭警察”即可作為勞動力。
科夫帕克對敵人援軍的事一無所知,當然,就算知曉了也是無人擔憂的。軍隊埋伏之地是森林,在森林中作戰,科夫帕克自詡也就比遊擊共和國弱一點點。
當下,軍隊的重要工作就是接受逃難的平民,工作已經開始了。
且說揹著麻布口袋、拄著柺杖,亦或是推著平板車、手推車,撤離的平民絕非分散離開,他們逐漸聚集在一起,向著南方緩慢移動。
平民群體的規模相當巨大,拋去夜裡的死難者,逃離城鎮的足有五千餘人!再加上他們還帶著一些行李,並越來越擊中,在遠方的蘇軍偵察員看來,那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兄弟們,都做好準備!他們來了。機槍手和狙擊手準備,謹防敵人!”一名小隊長說罷,就領著十多人匍匐向前移動了五十多米。
所有戰士都是貼著森林埋伏的,在他們的身後正是兵團佈置的一條阻擊防線。
於陣型最外的部隊,他們將和平民交涉,同時也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所謂如果真的有敵人竄出來,最先死了的就是他們。
至於平民,他們心情非常低落。等待大家的將是一條艱難的道路,所有人都將穿過眼前的森林,而大家手裡的只有一些剛剛挖掘的土豆罷了。林子裡還遊蕩著熊之類的猛獸,能作為自衛的就只有木棍和為數不多的菜刀。
更糟糕的,平民中大部分是婦孺和老年男子。城鎮的年輕男人早就被德國人徵召,有的去做苦力,有的成為戴著袖章的警察。無論是做什麼,年輕男子都是悲慘的,守城的“警察”有一些就是徵召於城鎮,未來的戰鬥他們將全部死亡。
一些逃離者,甚至有些慶幸自己離開了城鎮。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不過只要穿過森林找到新的城鎮,所有人就安全了。
他們越來越逼近森林,一些婦女突然加快了腳步。她們督促自己的孩子:“孩子們快跑啊!去到大樹下尋找蘑菇,晚一步就沒有了!”